到了耕磴镇,我下了车。看到路旁栽种着一颗颗枝叶茂盛的柳树,便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由直升机上取下来的物品,那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是伊贺明子送给我的。
我把它戴在脸上,对着小镜子鼓弄了片刻,再从树后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容貌普通呆板,还有一些丑陋。
看了一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现在是四点半钟,我迈步向宏丰铸造厂的方向走过去。这家工厂位于镇东面的郊区,越往那边走道路上的小轿车越少,车上拉着水泥砖的拖拉机和马车愈见增多。
看的出来,那边是污染严重的企业企业聚集区。对面,有五个穿着破旧工作服满身尘土的汉子骑着自行车过来,我摆手喊道:“大哥,停一下。”
五个人将车子停住,打头那个身量很高的汉子问:“有事吗?”他上身穿着件黄绿色旧衣服,肘部和袖口都磨坏了,露出里面的红绒衣,下面是一条蓝裤子,膝盖打着褐色的补丁。
我觉得他这套衣服挺不错的,说:“大哥,咱们商量点事呗,我想和你换一下衣服,你看怎么样?”
乡下大哥看了一下我身上笔挺的阿玛尼西装,瞪大了眼睛说:“兄弟,你不是逗我玩呢吧?你的衣服那么讲究,干嘛换我这身破衣服?”
我忙说:“大哥,我绝对不是开玩笑,要是你同意的话,咱们现在就扒下来换。”
旁边几个人都看出便宜来了,一个人撺掇说:“老郝,跟他换,他那身西装好像是新的,得值一两千块呢,不换白不换,你赚了……”
另一个说:“这过千的西装,换回去给你儿子穿正好。”
我心想,大哥,可留着你那一两千吧,这是特意在阿玛尼公司定做的,八千六百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六万多呢,你碰着我这傻帽,可捡了大便宜了。
乡下大哥忙说:“换,我这就给你扒下来。”
两个人分别往下扒衣服裤子,互相交给对方,分别又穿上,还挺合身。那位大哥穿上阿玛尼西装,一下子变得像公司老总。我穿上这身破烂衣服,变成了劳苦大众。
乡下大哥猛地一拍脑袋,惊出一身冷汗,忙说:“兄弟,我衣服上衣口袋里还有刚开的一千六百多块钱工资呢,你得给我拿出来,这要是让你穿着带走了,我老婆非骂死我不可。”
我逗他说:“我口袋里也有东西没掏出来,不然咱们连里面的东西都换了得了,谁都不往出掏,就这么各奔东西怎么样?”
乡下大哥紧张的说:“那可不行,衣服口袋里的那些钱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我可不能和你换,你赶快把钱给我拿出来,你的东西我也还给你。”
我把绿上衣口袋上的别针打开,取出里面的那些钱,交给他,笑着说:“大哥,就是你想换我还不换呢。”
乡下大哥将我口袋里的那部价值二十六万的诺基亚vertu手机,还有鼓鼓的万宝龙钱包交给我,说:“这手机还不错,看样子能值一千多块钱,和你换我倒亏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