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练完舞,艾笙总算有了一点进步,应付舞会应该不成问题。
苏应衡关掉音乐,第一时间把脖子上的领结取下来。
“好了,回房睡觉吧”,他对艾笙说道,“晚安!”
“嗯,你也早点睡”,艾笙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一直出了门。
而后她也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寂静的黑暗当中,她没有睡着。总在猜苏应衡这时候在干什么。于是侧耳倾听,外面是否有动静。
但遗憾的是,两人卧房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厅,什么都听不到。
艾笙换了好几个睡姿,最后终于摆正身体。脑袋放空,结果苏应衡笑起来时,干净到有些孩子气的样子慢慢浮现出来;还有他挺直的长腿,灵活地迈着舞步,将就着她,所以步子跨得又小又缓。
随着节拍他们两人翩翩起舞,越来越快,身体越来越轻,就像此时疯狂得快要从肉体中挣脱出来的心跳。
艾笙捂住自己的心口,脸颊热地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像她同样不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被惊醒了。
艾笙坐起身,现周围并没有声音,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走廊上亮着的感应灯在自己看过去时恰好熄灭了。
好像有人起来过。
她掀被下床,轻手轻脚打开门,现隔壁花厅的灯昏暗地亮着,电视正在播放敷衍凌晨失眠者的无聊电视剧。
苏应衡则躺在沙上,眼睛看着电视出神,一点没被门口的艾笙惊动。
大家都说他苏应衡身上有一种特殊气质。这气质使靠近他的每一条路都像悬崖峭壁。
艾笙看着沙上的男人,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他很孤独,周围有一层透明的茧,让他与这个世界相知,却格格不入。
走进花厅,艾笙注意到桌上摆着只剩半瓶的白兰地。
他的失眠已经严重到烈酒都难以拯救的地步了么?
“叔?”,艾笙轻唤了一声。
“我吵醒你了吗?”,苏应衡坐起身来,白兰地在身体里酵,让他脑袋眩晕了几秒。
艾笙给他接了杯温水,指了指被关成静音的电视说:“哑剧吵不醒人的”。
苏应衡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然后催她道:“赶紧去睡觉,别仗着年轻就熬夜”。
艾笙坐到他旁边,不服气地说:“你自己呢,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爱惜身体?”
苏应衡揉了揉额头,“大小姐,不要嫌弃老年人”。
扯过一旁的毛毯,披到他身上,艾笙低声说:“有天早晨我看你也是躺在这儿睡觉,到底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一到凌晨三点就会不由自主地醒过来”,苏应衡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演过不少电影,重复过很多人的人生。但一走出故事,痛苦还是等在原地”。
艾笙不明白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看着他。
苏应衡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快去睡吧”。
“你呢?”
“我在排队和周公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