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难过,苏应衡心里揪了起来,“是,赵从霜的确是你父亲的私生女。”
既然她猜到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
艾笙眼泪飞速地滑落,心里被人挖空了似的。
赵从霜只比她小三岁,也就是说,在她以为父母如胶似漆的时候,父亲已经有了外心。
母亲喜欢花,父亲让人打理出整片的花田,哄她开心;母亲嫁人多年,却连鸡蛋炒西红柿都做不好,厨房里油烟大的活儿,全被父亲包揽了;当初亲眼看见父亲将母亲推下楼,她心里为父亲的辩白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如今,她的自以为是终于被人一锤敲成碎渣。
原来所以的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
艾笙眼泪越落越急。趴在苏应衡胸口大声哽咽。
苏应衡捧着她的小脸,指尖轻轻抹去簌簌掉落的泪珠。
“好啦,别哭。不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他嘴唇代替手指,吮掉她脸上的泪珠。
“你怀着宝宝呢,再哭小心它在你肚子里造反”他不太会安慰人,笨拙地把孩子当挡箭牌。
“骗子!他们都是骗子!”她不仅没被苏应衡的柔声细语安抚,反而情绪越来越激动。
小时候父母开玩笑说要离婚,她当时难过得大哭。
母亲一边心疼地给她擦泪,一边好笑地哄道:“哎呀,果然是小孩子,真好骗。知道了,不离婚,不离婚,像你爸这样的冤大头,我上哪儿找去啊?”
她看似繁华锦簇的童年,原来只是一堆腐烂的糟粕!
心里的悲愤越积越多,到了临界点,就会喷薄而出。
她满脸是泪,一把推开苏应衡:“你也是骗子!”
艾笙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就是忍不住。
“你和妈妈……和妈妈……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娶我的!活在骗局里,没有一个人真正爱我!”
苏应衡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艾笙捂着脸摇头,哭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努力忘掉,却不会当它不存在。
整个房间,像是被压缩地越来越小,氧气稀薄。呼吸急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停止。
艾笙掀被下床,光着脚下床,跑到隔壁房间,“嘭”一声将门关上,反锁。
背抵在门上,她身体缓缓矮下去。最后蹲在地上,手指插进头里。
试探的敲门声响起,苏应衡叫了声“艾笙”,没得到回应,他也就停下了,但一直没有离开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