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我去拜会大将军。”说到这,终于肯睁眼看凤鸣一眼,“我今天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凤鸣巴不得这个话痨赶紧走,客气两句,吩咐人把李文魁送出。
见过自家二哥,阿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又有了和凤鸣说话的兴趣,“五堂叔可知,那个景阳侯夫人和堂姑母是什么关系?”
凤鸣正因太夫人得罪阿玖的事情懊恼,此时见问,哪还敢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往外倒,“景阳侯夫人乃是前太仆寺少卿之女米氏,在闺阁中时,和族姐有些交情。后来两人各自婚配之后,族姐嫁给怀远将军,米氏嫁给景阳侯。从十几年前怀远将军受伤后,族姐就常闭门在家,两人的关系慢慢淡下来。今日要不是族姐亲口承认,我再也想不到会是景阳侯夫人派人通知的族姐……”
说到这,凤鸣猛然明白阿玖这么问的意思。
凤大将军显然不会好奇两个妇人之见的交情,那么她这么问,其实是想知道景阳侯夫人,确切来说,是景阳侯那边的消息。联想到最近隐隐约约听说过的朝堂上的争端,凤鸣心中有了谱,继续道,“景阳侯夫人有个嫡亲姐姐,二十年前嫁给了淮安郡王之子,生下来一个女儿后就过世了。后来淮安郡王坏了事,家产被抄,阖家被贬为庶人,流放千里之外。前太仆寺少卿不忍心大女儿留下来的外孙女受苦,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先帝的旨意收留罪臣之女,就在城里偷偷的置办了一处宅子,派了几个忠心可靠的仆人把那个女孩养在了外面。两年前又给这个女孩说了门亲事,让她嫁给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庶子为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嫡长子娶的正是文郡主的嫡次女。”不得不说,凤鸣十分聪敏,一下子就把重点说出来了。
阿玖听得头晕脑胀,最后总结一下凤鸣说的,那就是景阳侯夫人的外甥女和文郡主的女儿是妯娌。以此推测,景阳侯夫人极有可能是受了文郡主的唆使,才去劝服凤氏,文郡主又是敏郡王的胞姐——所以,躲在最后的这个人,应该是敏郡王?
同时阿玖十分惊奇凤鸣打探消息的本领,前太仆寺少卿在外面置办宅子养着外孙女的事情按说应该做的十分隐秘,凤鸣竟然都能够知道。虽说这个用心去查的话也能查出来,但凤鸣又不是专门做情报工作的,他能对此了如指掌就显得十分难得了。
“方才我在外面仿佛听着有个人给我说媒,说的正是文郡主的嫡次女蓉乡君。依着五堂叔看,给我说媒的这个人会是谁?”
凤鸣笑道,“我虽然没见过景阳侯夫人几次,但我这个人对声音十分敏感,听旁人说一次话,就能记住对方的声音。那个想给国公介绍蓉乡君的,正是景阳侯夫人。”
阿玖没想到凤鸣还有这项本领,“五堂叔听旁人说一次话,就能记住对方的声音?”要不要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她和姬赢恢复身份后,也瞒不过凤鸣?
凤鸣苦笑,“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我宁愿自己是过目不忘。”这个能记住别人的声音,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阿玖想一下枫五调查来的消息,凤鸣少时聪慧,但这些聪慧也只用在了人情世故上,读书上却是榆木疙瘩一个,到现在为止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后来拿钱捐了个监生,不过听起来好听而已,实则没有任何卵用。
所以,依着凤鸣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见到皇上和皇后的。
想通这点,阿玖放了心,笑着谈论方才的话题,“依着五堂叔的所见,景阳侯夫人想要把蓉乡君说给我,是景阳侯夫人自己的意思,还是文郡主的意思?”
凤鸣沉吟,“女孩家的亲事不同于男孩,轻易不能宣之于口。景阳侯夫人为人精乖,若是没有提前得了示意,必然不敢随意提起蓉乡君的婚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文郡主提前授意的。”这个即便他不说,大将军也能想明白,之所以问他,估计是想试一试他。
阿玖点头,“五堂叔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方对她知无不言,她也适当的回报,“五堂叔现在身上有监生的身份,是想以后继续在国子监求学,还是有旁的打算?”
凤鸣眼睛一亮,“我生来不是读书的这块料,如果可以,更想做一个随军文书。”他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中,早对科考失去信心。但他又不想浑浑噩噩的过一生,想来想去,唯有从军一路。只是他长这么大,架都没打过,文弱书生一枚,上了战场也是被人砍的命,要是做个随军文书,还能好一些,表现的好了,说不定还能转成参军,日后混出个名堂。总体来说,他对念书写文章无感,但对自己精明的大脑还是很自信的。
阿玖听了他的话,突然道,“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斥候。”打探消息的本领简直一流。
得到肯定,凤鸣的神色也变得激动起来,只是他这个人生性内敛了,还能克制,不至于失态,“大,大将军是说,可以收我做斥候?!”斥候也不错,危险是有点危险,但是立功的机会也多。
阿玖摆手,“我现在手里没有兵权,不能收你。不过我可以介绍你去军中。”
得了阿玖一句承诺,凤鸣待阿玖更殷勤,无论阿玖想知道什么,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阿玖和姬赢赫然现,其中有一些事情还是经过锦衣卫多番探查后才知道的,而凤鸣却能随口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这样的人放到军中当斥候太可惜了,他应该能挥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