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翻了翻,“这骑兵营怎么有这么多本?”
杜康一肚子苦水,正好向纪子期倾诉:“子期,我跟你说。这杜家军中,骑兵营六个营,步兵营二十个营,神弓营一个营,突击营一个营,二十好几个营,一营一个账本。
还有粮草署的总账,整个杜家军的总账,每个月那账本比人还高!
各营的那些将军们收到账本,看都不看,都是直接往上交!
自从陆先生和朱老先生先后养病后,这几个月的账本全都是少爷在看!连带我月月都得跟着看!我每月一到看账本的日子,就头大了。
昨日你看的,是步兵营上上月未看完的账本。今天这六本,是骑兵营上月的!”
“陆先生?朱老先生?”
“陆先生就是人称军中诸葛的陆军师!朱老先生是杜这军的大账房!”杜康奇道:“你没听过吗?”
纪子期老实点点头,“只偶尔听别人提过一两句!”
杜康提起二人脸上就一脸崇拜,“陆先生是少爷最尊敬的,品性高尚,谋略超群!他从小看着少爷长大,两人亦师亦友!朱老先生主管着这军中的两本总账!”
纪子期了然。
她知道这些账本中,只有那两本总账才是最关键的。一本军需,一本军饷,只要这两本的大数不出差错,这下面的怎么乱,也出不了大乱子。
只不过,这下面的分账本却是管理的重要手段之一,下面的人有没有偷奸摸滑,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账上一看就知。
但这分账做得如此混乱,就令人非常头痛了!
稍不留神,就会被蒙蔽!连带着还会滋养贪婪之心!
“子期?你在想什么?”杜康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你准备好了没?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在想,要不要将这账本进行改良?”纪子期不自觉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账本还可以改良?若是以往,杜康肯定下意识,就将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冲口而出。
不过,在见识了纪子期的能力后,他心里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说出口的话便变成了:“怎么改良?”
纪子期才意识到自己将心中犹豫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出来,索性就决定去做了,“详细的我得再想想!待我明天想仔细了,再跟将军汇报!今天还是先看完这些账本吧!”
隔日,纪子期来到杜峰营帐。这是上次被罚跑后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杜峰刚从外边回来,将外袍解下随手仍给杜康,闲散地坐在椅子上,一脚跨在另一张凳子上。
然后朝纪子期勾勾手指,示意她上前说话。
纪子期最恨杜峰这个手势,感觉自己就像被他圈养的小猫小狗似的,主人一招手,就得乐呵呵地冲上去摇尾乞怜。
她咬咬牙,暗中翻了两个白眼,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你!
纪子期上前两步,简单说明了来意。
杜峰昨日已从杜康口中听说了这个消息。对于纪子期一而再再而三带给他的冲击,已没有太多的惊讶了。
他看一眼眼前明显不情愿,又不得不放低姿态的纪子期,嘴角不自觉浮起笑容,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纪子期一时没理解过来,冲口而出:“多的去了!比如操练不会、跑步不会、站马步不会!”
这话不知是哪里取悦到了他,杜峰哈哈大笑,胸膛起伏,“看来纪文书对本将军积怨甚深啊!”
纪子期附和着干笑两声:“呵呵,不敢不敢!”
杜峰正色道:“你需要什么?”
“啊?”纪子期先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我需要先去天寒城采购一些物品。”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杜峰似也想起上次与纪子期去天寒城的事,面上笑容更甚,“好,本将军给你两天时间!”又加上一句,“本将军这几天也忙的很!”
这是在暗讽我自作多情吗?纪子期垂下眼敛,呼吸加重,胸口有点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