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林致远暗自庆幸,不管什么原因,辞职就好!本就单薄,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还逞能当什么警察啊?
简亦风温驯地横躺在林致远的怀里。一头黑像瀑布一样披散下来,脖子向后仰倒,嘴巴微张,手臂和小腿无力地垂下,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摇晃着。
到了房间门口,林致远左膝顶着墙,轻轻地把简亦风放在自己的腿上,取出房卡开门,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并替她把鞋脱掉。
深度洁癖的他烧了两壶水,分别把茶杯和马桶盖反反复复烫了几遍,然后静静地坐在沙上。
熟睡中的简亦风,柔弱中越显得娇美。她的鼻,小巧精致;她的唇,丰润娇艳;酒后的面色,红润通透。随着平静而均匀的呼吸,胸前一起一伏。
半小时之后,简亦风的身子开始颤抖,手臂摆动次数频繁。嘴里开始自言自语,从“咕哝咕哝”转而清晰:
“亦景,从一开始,你是不是就拿捏准了,知道我无法放弃亲情、抛开伦理,和你去争?
涛哥,曾经,你对我说,你最喜欢我的淡然,我的超脱,我的与世无争。可现在,我再也找不到那个”看高山而不仰止,见风雨亦不变色,身处繁华也处变不惊“的我,你不能让我为你喜极而歌,却让我为你悲极而泣。”
泪如泉,沿着眼角流进了头,继而打湿了枕头。
“曾经,你对我说:‘风儿,你再养胖一点就会变成一只可爱的猪。这个世上有买猪的,有卖猪的,有杀猪的,有吃猪的,唯有我是把猪当宠物养的。’你打破了我的沉寂,霸占了我的灵魂,诱惑了我对婚姻的全部欲望,可距离你说这话才多长时间?你就亲手打碎了我的梦,摒弃了我的一切,粗暴得让我来不及回旋……”
涛哥?哪个涛哥?她的伤心,她的忧郁,她的吐露心迹,难道都是因为凌涛?凌涛不是她哥哥吗?这样的一个女孩,她应该是最幸福的,不该承受如此之痛。
突然,简亦风一阵风似的下了床,光着脚跑进了卫生间。接着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林致远打住自己的思绪,急忙倒了小半杯开水,掺了矿泉水,一手拎着拖鞋,一手端着茶杯进了卫生间。
简亦风弯腰趴在马桶上方,再想吐又吐不出来。
林致远走上前去,把马桶冲洗干净,打开卫生间的排风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伸出右手在简亦风的后背上轻柔地拍着,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嫉妒那个“涛哥”,但从心底深处溢出的怜惜之情又撕扯着他的神经。
简亦风醉眼朦胧地回过头,马桶也好,墙壁也好,天花板也罢,全部转个不停,手指尖冲着空气划了一道弧,浮出一个影子来,迷离地看着林致远:“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