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大学城回东城,需要差不多三个小时。所以当他说开车送我回东城的时候,我只是思索了几秒便同意了。
穿过热浪,终于坐上了空调大开的路虎里,我抽了张纸巾擦掉密布在额头上的细汗。
擦完汗,身体内外的余热渐渐散去,身边的人还没有驱动汽车。
我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他正在捣弄着镶在仪表台中间的影像仪,便随口地问道:“你知道怎么去东城吗?”
“没自己开车去过。”
在他目光没有覆盖的角度,我朝他的侧脸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还说载我回去……”
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告诉我,他正在笑话我,“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本来想争气地说,知道。可,此时此刻,纸上谈兵是行不通的。我只好撇撇嘴,羞愧地承认道:“不知道。”
“没事,你不懂,我也不懂,导航懂就足够了。”
导航还真是个好用的东西。我不懂回家的路,秦深也不懂,但确实是导航懂就已经足够了。
音响里传来标准而机械的播音,“导航开始……”
秦深终于把修长的手指从屏幕上挪开,重新放在方向盘上。
每次坐车的时候,总是容易犯困。摇摇缓缓中熟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太阳开始徐徐地落下地平线。
我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看了看窗外沿途的风景,才回过头看着秦深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呵,睡糊涂了?不是准备到你家了么?”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把目光重新投到窗外,认真地辨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地找到熟悉的轮廓。
我尴尬地挠了挠脑门,讪笑道:“太久没有回来,没想到这里变化那么快。”
戏谑的语气中满是怀疑,“是么?”
“恩,是啊。”
我郑重地点点头,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可我的心却虚得慌。
只要我不说,别人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健忘症这个讨厌的毛病。
以往,差不多到路口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叫益鸣哥出来接我。
这一次,有车,还有秦深的陪伴,我可以安心地穿过弯曲而幽暗的小巷,回到以前属于我和妈妈两人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