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太清楚这里面所有的关系,我可以帮着你理理清,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怀疑我是干这个的?”
霍一路的嗓子都动了,话音却没出来,她刚刚想说她怎么会知道,或者就是一哥那边神经,可是不对,是啦,她的脑子转的并不慢,相反的还很快速,有一种答案伸手可触碰,莫名其妙的情绪消失换上刻意,看向眼前的人:“我觉得你该问的人不是我,要么是你的接线人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的线人有问题。”
就看问题出在哪条线上,霍一路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她又笑了笑,放下杯子……炸了眨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我觉得你听懂了,而且还听的很明白。”
霍一路的眼睛里冒着贼光,被她猜到了,还真的是有鬼。
“不是你叫人做的?”
“我们俩这么熟了,我一个眼神,你一个眼神大家彼此了解,何必刻意的遮掩,这样没意思,也显得有些无聊,你承认不承认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我现在就只是好奇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
胡警官抿着唇,她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霍一路自己讲个不停,她当自己是童话书大王,她讲的津津有味,就是看客不太买账而已,外面的人也听的翻白眼。
“江北是你们的人吗?”她翘着脚突然说了出来。
胡警官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听懂,谈话结束,霍一路觉得就差一点点,是胡警官的表演技能又加深了呢,还是她功力退步了?竟然没有瞧出来?
江北是干净的?
老是有一种错觉,第六感告诉她,她想的一直方向都是对的。
胡警官离开了霍一路这里,过了一段时间,霍一路都将这事儿扔在后脑勺了,听说胡警官离婚了,离婚的的原因很简单,丈夫怕事,带着孩子去了临城工作,就剩下胡警官一人留在永和,单位一些同事安慰了几句,觉得找了这样的丈夫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有福气就可以一起享受,有困难他就跑了,不就是被吓了一次?
“吓一次?我家老公讲,如果是他也会带着孩子离婚的,那是女孩子才那么丁点大,就这样被吓,万幸的是只是吓一吓,真的有问题谁来负责?一辈子毁了谁来赔偿?”
说的轻松,换做你们,到时候恨不得活劈了对方的心思都有。
胡警官下班回到家,正在做水,她厨艺不太精通,买回来了一些手擀面准备一会煮了吃,离婚也没有什么和双方的家长解释清楚,倒是她父母住的老远,就算是想要说她,最多也就是隔着电话念上两句,她煮好了面,自己坐在沙上,掰开筷子准备吃面,很平常的一个家,这里是单位分的,面积大概有四十平左右,面积是不大,但该摆的都能摆下,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门是那种老旧的大门,走廊上谁家走两步躺在床上都可以听的清晰无比。
里面就是个小房间,房间里有张单人床,旁边就是书桌,挤出来的位置,书桌上面有个书架也是不大,但是满满的都是书,丈夫是做教室的唯一的爱好就是借书,为女儿借回来很多的书,好像还没有归还回去,她也没有腾出来时间去管,水泥的地,倒是方便清理了,拖布一洗屋子里三分钟全部拖完。
外面有人上楼的声音,胡警官吃面的筷子顿了顿,走到她家的门口,然后有人敲门。
砰砰砰!
她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她身上的裤子笔挺,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外面的人突然抬头,视线和她的刚好撞上,霍一路很豪气,手里提着几个盒子,两个人隔着一道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来做什么?”
“随便聊聊。”
胡警官推开了门,霍一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她审视一圈胡警官的家,和自己所想的有点出入,简单到不能在简单,她还以为过去自己家就是没什么摆设,她这家除了书多貌似也没有其他的。
“要不要我帮你去教训教训你前夫?”分了手的那自然就是前夫了。
胡警官的眸子里裹着冰:“用不着你,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也轮不到你做什么。”声音一压无声的张了张口。
霍一路耸耸肩,好,你自愿吃苦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两个小弟外面站着,里面说的是什么听的一清二楚,觉得无非就是过去照顾了大姐一些,既然人家不知好歹不求回报,何必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呢?
“我来看看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讲。”
“东西你拿走,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我和你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你的东西我不会要,你以后也不要送。”
霍一路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说这里不好了,和她的那个家根本没的比,哦她说的是江北的那个家,装的还是很精致的,她就是喜欢奢华又炫眼的东西,这个椅子坐起来也不是很舒服,又老又旧。
“给你就是你的了,我也没想你回报什么,我出了事情你该抓还是抓,互不相影响……”
结果霍一路送的那些东西她前脚走,后脚就被人拎了出来,直接扔到所里去了,胡警官是用了实际行动再告诉霍一路,黑是黑白是白。
一哥握着电话,霍一路有去登胡警官的大门他有听说,但怎么样的分析也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这绝对就不是明白人的做法,当然也有可能是霍一路故布疑阵。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她的家史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女人想要出头是何等的难,偏巧那个时候他就被抓进去了,永和就剩下那么小猫两三只,来个能打能拼的就叫姐了?“会不会她是卧底?”
如果是的话,那就麻烦了,现在掌握了多少也不清楚。
对方似乎觉得一哥的脑容量太大:“她杀过人,你去查查她的档案就知道了,警察?呵,倒不是我瞧不起她,她得有那个脑子……”
三叔是怎么挂的,阿庆是怎么死的,七叔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拿了她那么多的钱,警察?警察办事情是很讲原则性的,不能犯的错就不能碰,霍一路是警察,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就连那个高中都是勉强念上去的。
你说永和落后,可永和却是12年义务教育,像是她这种高中都没有毕业出来混的,说出去都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警察?哈!
一哥想了想,说有漏洞就有漏洞,说没漏洞貌似身上也干净,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是不是胡警官的线人这也不好讲,万一呢?万一她给姓胡的做线人,换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件事情很复杂,她包养的那个男人是江沛得的儿子……”
“真的有事,死的也是他们,有没有问题,他会比你上心。
一路递了消息过去,周末南上回家,家里可能是刚刚拍过鬼片一样,窗帘随着风起舞,到处乱飞,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劫过,还弄个白纱,多晦气?她最讨厌的就是白色,看起来就是惨兮兮的颜色。
穿着鞋进门,江北在楼上叫住她。
“鞋子脱掉。”
霍一路一个白眼翻上天,房子是老娘买的,房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娘出钱搬回来的,就连你也是老娘的私人物品,你现在命令我?
将鞋子随意的脱掉,自己进了门去翻冰箱,她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怎讲?
要多名贵的就有多名贵的,样样俱全,唯独就是没有便宜货,全部都是盒子里装的,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甚至还有金条,是的,她的喜好之一。
问题金条现在拿出来也不能吃?
“家里怎么连个西瓜也没有?”这样的天气热死人,不吃个冰的,要怎么活?
“冰箱是你买的,东西是你装进去的。”江北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挥挥手叫司机出去买回来将冰箱填满,现在是怎样,拿了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巴?有意思吗?
踩着楼梯蹬蹬瞪上了楼,他的房间真是不用开冷气,自然凉,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出口气。
“永和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想知道吗?”
江北一脸一丁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他还在搞他的那个电脑,依旧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一路的眼睛里闪着金光闪闪的亮光,谁看就晃瞎谁的眼睛:“有个警察被怀疑是缉毒的,你说这些人好奇怪,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能拿到多少钱?值得这样的拼命?阳城那边还不是照样乱套,你说他们的奖金会很高吗?”老胡这人很轴,太轴。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高。”江北开口。
霍一路眯着眼睛:“不高是多高?”
“就是比普通人生活水准高出不了多少的标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咯咯咯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似乎一脸的快乐:“你知道的倒是门清。”
“用用这里,你也会知道。”江北不无嘲讽的敲敲自己的头,永和虽然是搞展的城市,但大多数的城市生活水平是什么样,那那些人的待遇就是什么样。
“我问她是不是,她又不回答我,但是我觉得她呢……”霍一路拉长声音:“也许不是吧,感觉不太像,我小时候她就在这里干这些了,你都对这些不好奇吗?”一路走到他的身后,她将江北的身体转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脸,警察?他不太像,家庭背景太过于复杂,她记得如果真的是警察也是需要Z审的吧,这样的家能过得去?但是又有点像,正因为这样的家庭,才好出手,江北你到底是贼还是兵?
兵的话,那一定就不是个好兵,能和她在同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好复杂的感觉。
胡警官当时的眼神,她想想,霍一路认真的回顾了一下,还真是没有什么破绽,难道是自己神经质?或许姓胡的也不清楚?
反正她神经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应该好奇什么,或者你想从我的嘴里听见什么?”他伸手去摸霍一路的双唇,霍一路推开他,都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眼神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转着,半是审视半是玩笑。
“算了,不炸你了,也炸不出来什么,我就是个神经病,你不要理我。”
跳到床上,自己一个人打滚,来回的踢着腿。
“不过她女儿好可怜,惨兮兮的被人扒光了衣服威胁,是我就不会怎么样,反正谁愿意看就谁看,穿上衣服以后是谁干的我斩他全家,普通的小姑娘就没办法了……”所谓人言可畏嘛。
江北依旧那张死人脸,好似说的是其他人,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一路翻过身,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退掉,她在想身后的那张脸现在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呢?或者是什么样的表情?盯着她出神?或者他的表情有变化了?
事实上江北就依旧看着他的电脑,他如果是搞这个的,那霍一路一定信,说他是搞什么珠宝设计,狗屁!
江沛得的背景不够干净,霍一路现在所掌握到的资料还不够全面,至少江北他爸这块的事情她就摸不到,叫人去打听,但是这人好像很神秘一样,没有人知道,找了很久,都说不认得,除了一个名字找不到其他,她现在都要放弃了,想着就是一个QJF而已,找到了又能如何?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可能江北自己都不知道,江太太和江沛得的信息掌握的就比较全面了,大出霍一路的猜测,江太太,现在这位风风光光的江太太出身也是不怎么好,和江北一开始给她描述的故事有些冲突,不太相符。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江太太是被江北的父亲害的,和江沛得分手的,分你妹的手,一个舞女出身的人,讲什么分手?
江沛得的出身没的说,现在偶尔还会被人提起,典型的小弟也没上位,就金盆洗手了,倒是这位江太太对外界而言似乎有些神秘,有些人说她是什么富商的女儿,我呸!霍一路找到了江母的老巢,拿着照片,上面的人看的清楚,说的清楚,就是个舞女而已,而且又不是被迫下海的,想当年她做了三四年舞女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然后推算应该就是江北出生的日期,再后来江北的父亲应该是去世了,她和江沛得又重新遇上,然后夫妻俩一齐挤入了新贵圈,贵圈好乱,呵呵!干舞女的总会有一些旧相识,可她找遍了也找不到江太太的旧相识,还是勉强有人知道她做过舞女,江北的父亲是怎么回事,没人清楚,打听不到,风声压得死死的。
蔫人出豹子,这位江太太的身上,霍一路觉得早晚会出钻石的。
翻过身看了他一眼,反正她也没打算能捕捉到什么,她都说了她精神不好的,不要理她,等整件事情搞清楚的,她一定会送他一个大惊喜,足够的惊喜,惊喜的会让你痛哭流涕。
伸着脚去蹭他的后背,江北将她的脚丫子拉回来,放在腿上。
*
“最近有人在打听过去有关于江太太的一些事情……”江沛得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对方是什么人?”
这些年查他的人倒是有不少,查他老婆的人不多,毕竟他老婆……
“应该是阴家。”
江沛得收了线,不可能是阴实,他不会突然之间对这个感兴趣的,而且就算是知道底细他也不会带有色眼镜去看他太太,如果是阴老太太的话,目的何在呢?
就为了让他老婆丢人?
舞女出身并不光明不是吗?
还是要知道一些其他的?
想起来阴老太太的脸,江沛得的手动了动,他觉得自己真是好多年手都没有这样的痒过了。
那边阴老太太是叫人查了,但是也没想着能查出来什么,对方突然加价,她自然不干,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什么样的生意都必须有规有矩,不然再好奇的事情也不要去好奇了,一旦没有了底线,那就什么都可能会生。
“我们之前是讲好的。”
“是说好了,但是老太太您就对这份资料这样不感兴趣吗?这里面可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很感兴趣,但是我从来不和人讨价还价。”说完挂上电话,如果是巧云的话,恐怕就会马上上套,会很着急想要那份资料,可惜她不是巧云。
对方再次打回来电话。
“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成交。”
阴老太太叫司机出去拿东西回来,拿了回来她也没有着急看,甚至她想着都有可能会是一堆废纸,她不是不信调查的人,而是不信给她资料的人,吃过晚饭,才慢悠悠的拆开,看了一眼。
这是江太太?
现在的江太太一身的冰清玉洁,可能谁能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这样浓艳的妆容,这样主动送上的拥抱,抱着她的人看年岁都可以当她父亲了吧?据说江太太年轻的时候曾经跟过一个老大,江沛得就是那人的手下小弟。
看了几眼,将东西扔在茶几上,太不堪入目,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儿子的眼光是有问题的。
和这样的夫妻做朋友?脏了你的名声。
“老太太电话。”佣人将电话送到老太太的手边,老太太接了过来,对方笑呵呵的说着,东西看过了吧,他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阴老太太挂上电话,盯着眼看着桌子上扔着的那些照片,然后又重新拿起来电话,打给阴实。
“你人在哪里?”
“妈,我就要下班了。”
“那晚上回来家里吃饭吧,我有话要对你讲。”
“知道了。”阴实挂上电话,车子已经等在公司的楼下,他从大楼里走出来,还有保安和他打着招呼,阴实这人很温和,对着谁都不会太高高在上,回了一句,上了车,司机开车,按照往常一样的路线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