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这话,是在耍无赖吧?
季茗觉得电话那端的下属一片沉寂,应该是没想到平时遥立神坛的凌董还能这般耍无赖吧……
季茗干笑了一声:“凌先生,其实你更应该……”
他的眉眼里有疲态,他的手臂受伤了,他不应该拼命工作,更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凌衍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她默默地把“去休息”三个字咽了下去,她不能出口关心他,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凌先生……”季茗暗吸了一口气,她不敢看他,换了一种说法道,“我的休息室借你,你去……”
凌衍的呼吸缓了,他放下了手机,将还没汇报完的下属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了:“你说什么,你让我去你休息室做什么?你是不是关心我?”
“我没有关心你的意思,我是说你打扰到我工作了,你在这里我完成不了工作。”季茗冷冰冰地说,“你去我休息室吧。”
她的话浇灭了他心底燃起的星星之火。
“不去。”他生冷回应。
季茗抿唇。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谷薇调整呼吸数十次,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季茗办公室的门。
谷薇的步伐凝滞在了门口,办公室内,两人皆是容貌出色之人,此刻他们对面而坐,画面说不出得赏心悦目。
“老大。”谷薇踌躇在门口,见到凌衍,心脏差点跳出来了,她不敢再走近一步了。
随着谷薇的出声,季茗和凌衍纷纷转眸看向谷薇。
谷薇接触到凌衍深邃的目光后,胸口剧烈一起伏,随即便仓促低头,话语越得语无伦次:“那个,那个……那个……上次的保险索赔纠纷案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那个,提供虚假证明文件案的原告,哎,不是,证人,委托人……哎呀哎呀,对不起,老大,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季茗蹙眉了,这丫头平时说话快得跟扫机关枪似的,今天居然结巴得像是挤牙膏,真是稀奇。
“谷薇,你先出去,准备好了再进来。”季茗说。
谷薇小嘴一撅,出去了。
“你看,你在这,不但打扰到我工作了,连我助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季茗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
“怪我咯?”凌衍不以为意地挑眉,他略微沉吟,随即开口道:“这种没什么能力的助理早该辞了。”
“……”季茗撇嘴,“她很好,只要你别吓她就行。”
“我很吓人吗?”
“非常。”
几分钟后,谷薇再次敲门走进办公室。
凌衍仍然坐在季茗对面,但是这次他没有看谷薇一眼,而是垂眸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翻阅着季茗桌上白凯案的卷宗,谷薇轻舒了一口气,开始正常地汇报工作。
当讲到白凯绑架案的进展时,凌衍抬眸了,他看向谷薇的一瞬间,谷薇顿了顿,匆忙间止了话。
“继续说。”季茗开口。
谷薇这才慢慢迟疑着开口:“老大,绑架案嫌疑人白凯于9月15日以涉嫌绑架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于9月28日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目前,人被关押在A市看守所。上午,A市看守所负责人员打电话来说,白凯要见律师;另外,白凯案的被害人乔萱萱在事当天因腹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救治,经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为重伤二级……”
谷薇停顿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接下去说:“那个,白家少爷白少伦方才打电话来说他约到了白凯的妻子,乔杉杉,他在下午两点会带乔杉杉来律所,他说你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你也要把江弋晗约出来见他一次……”
季茗敛眸:“知道了,你出去吧。”
谷薇出去了,凌衍坐在对面不作声,但是季茗知道他有话要说。
终于对面的男人还是开口了:“你不是不接绑架案的吗?为什么破例接了白凯的绑架案?”
“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以逼迫妻子离婚为目的,绑架妻子的妹妹也算是奇葩一个,我觉得有趣就接了呗!”季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掩饰眸中的不自然。
“你喝的是我的水。”有声音响起。
“咳——”
季茗被水呛到了,她搁下杯子时瞥了一眼杯子,好吧,这杯子还真是他的,还是他口中的那位“小江”亲自给他泡的茶呢。
季茗有些尴尬,放下杯子的瞬间,脸开始微微烫……
“怎么,这就不好意思了?”凌衍微勾着唇角,亦真亦假道,“我们以前接过多少吻,时常“相濡以沫”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不过一起喝了一杯水而已……”
“咳咳,咳……”季茗咳得更厉害了,脸都咳得通红通红,这人在说什么……
“不是吗?”凌衍突然凑近了她,他清冽的木质檀香气息飘散开来,“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不但经常接吻,我们还经常负距离互动……”
“凌衍——”季茗大声打断他。
“嗯,别唤这么大声,我听的到!”凌衍的薄唇凑近她的鼻翼,她一点点瞪大了眸子,一时间她失去了反应能力,有温软的触觉点在她的鼻翼时,季茗全身的细胞在那一刻都颤动不已。
是的,凌衍在吻她的鼻翼……呼吸交缠间,他的薄唇渐渐下移,轻轻抵上了她温热柔软的唇,细细地啄吻,仿佛她是一件易碎而珍贵的宝物,他每一下的亲吻都带着小心翼翼——
季茗差点又沉溺进他的温存中,等她反应过来,她全身一激灵,飞速地逃离他的范围,清冷的语气连着她逃离的动作传到了凌衍的耳中。
“凌先生,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