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这一曲基本上没有任何损失,所向披靡,早已杀的黄巾贼根本不敢与之交锋,而被张宝调过来的精锐却因为前面的黄巾贼根本不懂阵型周转之道,令旗、擂鼓也听不明白,反而被阻挡在后,无法与之交锋。
安然退回城门下。
千璃持枪剑站在城门下,放声大笑:“张宝贼子,吾进汝阵,如进吾家后院,来去自如,汝奈我何!”
门下诸人全部放声大笑,齐声喊道:“张宝贼子,吾进汝阵,如进吾家后院,来去自如,汝奈我何!”
李胜诸人站在城楼上,远远看着敌阵之中的张宝猛的从战车上站了起来,遥遥指向城楼,不知说了些什么。
千璃英武的身姿缓缓消失在关闭的城门里,李胜等诸吏都匆忙跑下城楼,眼见千璃等诸将身上的铠甲还滴答着血液,显的无比凶横,却又在诸吏眼里那么亲近信赖。
李胜上前,仰面看着还在“影踪”上骑着的千璃,俊美白皙的脸庞上还带着溅射的鲜血,妖异中带着让人迷惑的美感,摄人的气魄令他一阵屏息,不敢直视,强自面露喜色,拱手垂头,盛赞道:“县尉猛如虎,诸卫锐如狼,这黄巾贼不自量力,竟敢来犯九门,实在是自取灭亡啊。”
旁边县吏也恭敬顿,“县尉武勇,我等敬佩。”
千璃淡然回礼给众县吏,侧一兵卒够来在颜良耳边说了几句。
颜良听罢,上前给千璃禀报:“君上,此战我曲战死三人,伤十六人,文丑曲战死十四人,伤三十三人。”
千璃垂目,沉声道:“出城战者记录功劳,伤者倍之,死者再倍且厚恤上‘亡烈碑’,不得有误。”
颜良应诺。
千璃素来赏罚分明,由此服众,颜良,包括赵云等诸将也深明其中道理,在军中也都如此,皆非常有人望。
“公骥、文丑,你二曲可以稍作休息,张宇、陈南,你二曲严加防范,我估计张宝军很可能连夜攻城。”千璃并没有因为这一场小小的胜利就放松警惕。
他之所以出去杀这一阵,就是为了给县内众人证明,城外黄巾贼并不可怕,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千璃回望已经关闭的大门,默默驾马往府中回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回放刚才在自己面前,那些带着戾气,同时也带着迷茫和不甘的黄巾贼,尤其是有两个被自己刺死之人,看起来还是少年,身体单薄的一阵风感觉都要刮倒。
在想起许多回退时,不经意间扫过尸体的面孔,大多都满面风霜,就连死去,也是满脸青白菜色,身上裹着能获取的各种取暖布条麻带,不伦不类,大概是因为缺少食物和营养的补充,他们看起来都异常粗糙干涸,与其说是反贼,还不如说是食不饱腹的农人。
千璃暗自猜想:“千百年后,我那个时代再度谱写这段历史,会否出现我千璃呢,一个一个朝廷的走狗?一个血腥镇压起义的统治阶级?自从我出仕以来,一直为保命而努力,从不曾做过违背良心,违背道义之事,可历史会还原那些小事么?”
想到这里,千璃不由的笑起来,千璃啊千璃,你才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尉,竟开始妄想春秋千百年后之人是如何记载你的,难道你也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开始在意这些了么?
不由的叹息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兴衰,这种制度下的百姓,苦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旁边陪同千璃回府的李胜听到千璃叹息,再看向千璃惆怅而复杂的侧脸,心中暗暗奇怪,“县尉今日获得大胜,为何好像怏怏不快呢?”
声问道:“县尉是为九门被围困所扰么?可我见今日县尉所带兵卒异常骁勇,如若真如县尉所言,这两日要下大雪,骤然降温之下,恐怕那张宝也不敢硬抗着在此攻城,应无大碍吧。”
千璃斜了一眼李胜,明白,李胜在自己的影响下,加上对仕途的追求,他算是一个能为民付出的好官,虽然有些求贿的缺点,可总体还是很不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作为统治阶级,对这些黄巾贼恐怕仅有的一点点怜惜,也因为恐惧而烟消云散,恨不得这些人立刻被处以极刑,效尤天下。
这是天然的统治阶级的利益心态,千璃知道,恐怕像他这样这么同情甚至关心黄巾贼的官吏几乎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并没有自己这样的从历史的角度去看待农民起义,去看待封建统治阶级的剥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