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张口，眼神中充满怜惜的对着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的时候，方沐熙其实还是不太清醒，但是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被白色的被子裹的严实的肚子上，她就本能的跟着去看，去……抚摸。

是……平的，空的，什么都摸不到，心就一下子空了，纷乱的记忆碎片好像正一点一点拼起来，每拼成一片，好像心就针扎一样的痛上几分，到最后脑子里形成完整的画面之后，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溢满全脸。

她抬起头，目如死灰的看着男人，“孩子，孩子呢？”

白慕言的神色比起刚刚似乎也更加痛苦，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可是仍然是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没了？孩子没了？没了……”

方沐熙喃喃着这句话，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刺骨的心痛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的孩子啊，她倾尽全力都要保护的小生命啊，就这么没了，不是白慕言，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她到底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啊，就算被他抓到了又怎么样，就算被他骂就算被他折磨又怎么样？她怎么能……不顾及肚子里的他呢？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抬手猛的去打自己的脸，去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力度之大，让她表情很快变的扭曲，白慕言吓坏了，本能的就去握住女人的手，然后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却现连出口的话都是那么无力。

“妈咪，妹妹没有了，你还有布丁，你还有布丁啊，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好不好？”

到最后还是布丁的安慰稍微缓解了方沐熙的难受，她抱着布丁就像抱着这世间的救命稻草。

“布丁，妈咪只有你了，妈咪真的只有你了。”

一整个上午，方沐熙抱着布丁一起缩在墙角瑟瑟抖。

白慕言第一次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对于现在的所有，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白慕言半生在商场闯荡，对于自己做的任何事从来就没后悔过，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人痛苦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的独占欲害的她这么痛苦，还害得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