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角度找的很刁钻,除了当时在病房里的露西,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露西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了,她最丑陋的一面,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被揭开。她直起头,不知所措。
穆泽修叹气,“刘冬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薄庭深已经知道了,露西,他在给我们留面子,你说或者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露西咬着唇,直起头来看着他,最终松了口,“是……”
……
车子缓缓驶进薄家老宅,衍衍趴在薄庭深的肩膀上,显得很没有精神。
心黎在和苏岑通话,一想到苏岑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行了,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见怪不怪了,你安心上班。”
苏岑叹气,“我能安心吗?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最起码你自己能摆平,现在呢,自身难保了还得去面对薄家那群人,我都替你累。对了,薄庭深什么反应?”
闻言,心黎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已经下车的薄庭深,唇角携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能有什么反应?我看不出来他的反应,一早上说带我和衍衍出去玩两天。”
“啧啧,你也是遇到对手了。”苏岑揶揄道,“那你怎么不跟他出去玩两天,等回来了流言就散了。”
“哪有那么容易。”她抬眸,一只手去开车门,“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到了。”
“那个,穆泽修已经醒过来了……”
心黎一顿,笑意一凝,又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挂了!”
“等等……”苏岑突然叫住她,“酒店的事情,他给你解释了没有?”
“咳咳……”心黎脸色一红,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轻咳了两声,“那个……”
好友多年,再加上慕心黎有些藏着语气,她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不是吧,你们至于吗,出来找刺激呀?”
苏岑噗嗤笑出声来,实在忍不住,至于吗至于吗,家里没床?两个人还要跑到外面去。
“那个……”心黎下车的动作一顿,“对了,你帮我查下医院的监控,看看露西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你是怀疑?”苏岑正了色。
“岑,我看到阮欣然和乐娱的总经理见面了,露西让我去医院的举动太反常,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苏岑抿唇,抬眼看了看走廊的摄像头,“好,我帮你看看,就算是她她也不会亲自到医院来,别抱太大希望。”
不远处衍衍已经开始催她了,她抬眸看了一眼。
心黎点头,“好,那我挂了……”
“那个……”苏岑吞吞吐吐的,“你们家薄先生的技术和七年前相比有没有长进?”
她还记得,七年前心黎跑到她面前哭诉,说薄先生太残暴,把她给弄伤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又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说起话来也没有禁忌。
心黎的脸上瞬间飘上了两朵红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得了得了,听着你又媚又哑的声音就知道你被滋润的找不着北了……”
“苏岑!”她又羞又恼的叫了一声,回应她的是阵阵忙音。
暗暗咬牙,被闺蜜在这种事上调侃了,她脸像火烧一样,抬眸望向不远处正在等她的男人,某些不纯洁的画面涌上脑海,耳红心跳的,好像,苏岑说得不错……
她重重的甩了甩头,都是苏岑那丫害的。
走了两步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苏岑不是一向对薄庭深成见颇深,怎么没两天就像变了一个人?
或许木已成舟,苏岑当初再怎么反对,如今也渐渐接受了。她没多想,朝着薄庭深的方向走过去。
脸上的余热还未过去,薄庭深看着她通红的脸沉了一下眸,“热?”
“没有呀……”她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余光偷偷的瞥他淡漠却俊朗的轮廓。
她五岁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变,而她却变了许多。
她的变化,足以让他不能够把那个调皮捣蛋的如男孩子一般的心心和现在的她联系在一起。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单手抱着衍衍,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
宛若无骨的手被她的大掌包围,她莫名觉得心安。
即便七年的销声匿迹,十四年的形同陌路,她依然清楚这个男人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动作。
她扬了扬唇角,跟上他的步伐。
客厅里,薄成晋沉着脸,看到他们回来当场甩了脸子,一向处处示好的林菁此刻也拉下了脸。
薄庭深冷冷笑了一声,握着她手的力道轻一下重一下的,她懂他的意思,微微垂了头,“爷爷,爸……”
林菁也在,她却只叫了薄老爷子和薄成晋,薄庭深唇角微微勾起。
她表面上沉静如水的,实际上她看得出每个人的软肋,往往一针见血。
林菁在薄家二十多年,却始终抵不上舒晴在薄家二老心里的地位,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薄庭深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连她的儿子在薄家都得不到一席之地,现在,刚刚嫁进来的慕心黎也爬到了她的头上。
薄成晋护妻心切,“还有脸回来?薄家的脸被你们丢尽了……”
薄庭深冷笑,将心黎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我们本来是没打算回来。”
“荒唐。”薄成晋拍案而起,指着薄庭深的鼻子,“你倒是找了一个好老婆,刚刚结婚就搞出这么多事情,公司出事,你大哥累死累活的,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被狐狸精勾了魂是不是?”
林菁在一旁扯了扯薄成晋的胳膊,脸色却冷冷的看着心黎,“心黎,嫁了人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薄家可以接受你的过去,但结婚以后,你也得顾及薄家的面子,顾及庭深的面子。”
心黎的脸色变了。薄庭深的脸色也变了,唇角的讥诮被他收了起来,漆黑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寒冰,寒意四射,沁入骨髓,“我自己的太太我心里清楚,轮不到你来教。就算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又怎么样,我自己乐意你们谁也管不着,轮不到你们来指责。”
他冷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今天带着我太太回来,不是给你们指责的。公司的事情和她无关,那些无中生有的新闻,究竟是冲着她去的还是薄家来的还尚未可知,股价起起落落很正常,有些人累死累活还是乐此不彼,谁知道?”
他的手握着她的力道很紧。他和薄成晋的关系不好,但也没差到撕破脸皮的地步。现在,他的言辞之间,处处是对她的维护之意。
他信她。她心头一暖,似是有阳光撒过。
---题外话---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