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轲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是她太过于的执拗了,一碗面而已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池裳默默的没有说话,盯着地上的惨状看了一会儿,直接的抬脚就准备走出去了。
荣轲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些不满,也都是好的,可是池裳的反应,实在的是太过于的平静了,平静到,他有毁了这么东西的冲动。
堵心的很。
池裳没有搭理荣轲,这么多年,她极为熟悉荣轲,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可是她很累,真的不想要再去管了,因而直接的就回去,将桌上剩余的饭菜,全部的端了过来。
一碗不落。
池裳不理他,就这么着的冷暴力,荣轲生平第一次,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你要做什么?”他忍住脾气,却还是没有忍得住先开口询问道。
做什么?他还关心么?
池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丢给荣轲。
默默的生火,将桌上的饭菜全部的热了一遍。
然后每一种菜,都吃了一些。
没有全部吃完,都不过是浅尝辄止。
她其实,根本就一点的都不饿。
还是不理他。
荣轲抬脚,想要过去,却又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堵在胸口的这团怒火是越来的越甚,越来的越多。
可是偏生,他没有任何泄的权利,也没有那样的立场。
该死!
他以前怎么没有现过,池裳还有这本事。
饭菜的味道,即便是再热了一遍,多少的还是丢失了原来的味道。池裳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终于是现,有些东西,真的是回不去的。
饭菜即便的是加热过了,可是真心,没有那样的味道了。
这饭,不过刚吃了两口,她就堵了,一口也吃不下了。
算了,不吃了。
池裳“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搁下,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是尤为的刺耳。
就连门外的荣轲,都不免的是被惊到了几分。
皱眉看着池裳。
她还是连个眼神都没有吝啬给他。
直接搁下了筷子,桌上的饭菜也都彻底的不管了,直接的就是越过荣轲,朝着房屋的方向离开了。
荣轲是彻底的呆住了,视线顺着池裳的背影,就没有拿回来过,就这么痴痴呆呆的看着。
直到,池裳恍若无人一般的将自己收拾好了,熄灭了蜡烛,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
就这么睡了?
荣轲死死的握拳,尽量的平复着自己胸口的怒火,憋着,回转身子,朝着扶辰的屋中走去。
他觉得,他现在需要泄。
这火气,他大概的是忍不下来了。
为君上者,忍耐力自然的是要高于常人,荣轲更甚。
只是他的怒火,从来的是到了池裳的面前,就变得溃不可击。
而今夜,这样的感觉更甚。
给他的,完全就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压制下去的火气,他要是不泄出来,绝对是会将自己给气死。
“嘭”的一声,荣轲直接抬脚,将扶辰的屋门给踹开了。
扶辰躺在床上睡得是迷迷糊糊,这时候,也是不免的被这动静给惊吓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是夕月,“我说姑奶奶,你这又是被谁给惹到了?”
他纵然是和夕月已经心意相通,但是礼法在此,他和夕月,一直都是各自分开。
这大半夜的,火气冲冲的到他这里来火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扶辰就下意识的以为,是夕月过来了。
“你在问谁?”荣轲本就心里特别的不爽,被扶辰的这话一问,就更加的不爽了。
夕月,大半夜的还来过他的屋里?
像什么话!
原本这样的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现在放在荣轲的眼中,就足以是一件,让他有完美的借口,泄自己怒火的借口。
“靠,荣轲,你来小爷屋里做什么?”被荣轲这么的一喝,扶辰当即的就清醒了过来,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还真是荣轲。
他今夜,不应该是好好的陪着池裳,在过生辰才是啊?
他分明晚上的时候还听到夕月告诉他的,这池裳白天都已经在厨房待了一天了,做了一桌子菜呢。
“方才,你话中的意思,可是夕月时常来寻你?”荣轲不理会他,阴气沉沉的问着。
扶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因为荣轲的这句话,而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散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他不由的有些胆颤。
得,荣轲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原因,未知。
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要遭殃的节奏。
低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他总有一种,看到了前世在拳击馆,看到了沙包的造型。
他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妥妥的,供人泄的沙包?
“没,不是,就是偶尔。”扶辰心里紧张,笑嘻嘻的敷衍道。
荣轲的那点小心思,他还能猜不出来?
本就一贯的护着自己的妹妹,这个时候,更加的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在质问。
“偶尔?”荣轲声线降低,猛地逼近扶辰。
得,他今晚上,要是不被揍一顿,他保证跟荣轲姓!
扶辰在心里哀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心里更是把池裳给从前到后的问候了一遍。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荣轲是因为什么生气,他就白活了这么久了。
绝对的是在池裳那里没有讨到什么好,现在倒好,直接的是来他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准确的说,是没事找事。
心一横,也就没想多少,“荣轲,你也不用跟小爷拐弯抹脚了,你不就是想找人打一架么?直说成不?小爷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他就是见不得荣轲这么个死性子,憋着心里什么话都不说,得靠人去猜。
这平时还好,尤其的是这感情方面,面对池裳的时候,这要死不死的性子就更是这样了。
他这一个外人看的都着急。
真是的。
荣轲眉宇间松快了几分,单手一下子的扣住了扶辰的肩膀,使了三分的力气,“那好,陪本王出来。”
扶辰感觉自己的肩膀很快的就不是自己的了,疼的是龇牙咧嘴,还不敢开口说话。
他这一练过武功的,能和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么?
心里腹诽,嘴上还是大义凛然的很。
反正自己就这么着了,今晚上要是不被揍死,算他命大。
屋外,寒风刺骨的。
被这冷风一吹,扶辰刚才十分的勇气,瞬间的就被吹得只剩下一分了,侧身远离了几步,靠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打着商量,“我说荣轲,你这生气,能不能别揍小爷?换个人,这整个诛圣阁里的男人,估摸着就小爷武功最差,你这是胜之不武。”
武功最差?
荣轲冷斥,“你是没有武功。”
对对对,没有武功。
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扶辰在心里默默赞同,“所以啊,你要不换个人打?再不然,小爷把江祁给你叫出来,让你们过过招?”反正都是他自己手下的人,还有不少都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估计水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荣轲站在原地,冷眼瞧着扶辰,没有说话。
眼光倒是在他和身边的大树之间,来回的转动。
得,这眼神什么意思,几乎就是一眼,扶辰就瞧出来了。
还想把他挂到树上去?
门都没有!不对,窗户都没有!
扶辰停止了腰板,为了让自己不被吓死,这个时候就要勇敢的反抗才对,“荣轲,你特么不要在池裳那里受了委屈就来小爷这里闹,你要是真有本事,自己去哄!”
寂静。
募然间,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适得其反了不成?
他承认,自己就是在逼着荣轲去面对,去承认自己,而不是一次次的逃避,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
尤其是他和池裳之间的关系,他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去好好的处理。
只是一味的采取极端的手法,这样只会将池裳推得越来越远,只可惜,他提醒了多少次,荣轲这情商低的性子,就是不开窍。
“四哥,你在做什么!”夕月的声音,突然的就插了进来,打破了这原有的安静。
扶辰的心里,却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有种看到了救星的错觉。
不错,他方才也是故意的大声嚷嚷的,就是想要夕月听到。
池裳是不会出来的,能够救他的,这里也就只有夕月一个人了。
他可不想和从前一样,被荣轲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在树上挂一个晚上。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