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裳低头,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食,尽量的不去看荣轲。昨晚的自己太过于的激动,一觉醒来,自然的是冷静下来,却也不知道和荣轲说些什么了。
“这是你一向爱吃的。”荣轲默默的将一点小菜夹进了池裳的碗中。
池裳默默的咀嚼,自然的是吃的出来,她一贯喜欢吃这些,尤其是在骊山的时候,荣轲亲手做的那些,她更是喜欢。今日这个,一入口她就吃出来了。
“你是皇帝,原不用做这些。”用不着来讨好她,更加的不需要在这皇宫之中,将她的屋子布置成骊山的样子。
外表一样,可是人终究不是过去的那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她希望的是过去的荣轲回来,可是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会用链子将她锁着的荣轲。
荣轲如今最听不得的,就是池裳说这些言语,脸色顿时冷峻了几分,“好好用膳。”
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惹他生气,他不过是希望两人好好吃顿饭而已。
又来了。
池裳心里也是难受,只要每一次稍稍的提起来一点,荣轲就一定会避开话题,不会和她继续谈论。
“荣轲,你究竟明不明白。”池裳放下碗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荣轲,一字一句,“我爱的人,不是你这个样子!”
她爱的那个,是事事都会以她作为考虑的荣轲,而不是现在的这个荣轲。
荣轲抿唇,一顿饭顿时的是没了胃口。
手中的碗筷顿时放下,人已经是出了凤仪宫,“将扶辰给朕召到御书房,朕有要事。”
“是。”声音渐行渐远。
池裳默默的看着面前还没有怎么用过的膳食,默默的叹了口气。
又是不欢而散。好在荣轲没有继续的折腾她,选择了离开,她心里反而是轻松了几分。
“嫂嫂,你为什么……”夕月的声音,突然的就从门外传来。
池裳一愣,就瞧见了一贯伺候自己的小宫女朝着自己走来。
说话的声音,却是夕月。
好几日未见,池裳的心情顿时的是愉悦了几分,伸手就捏着夕月的脸颊,“你个死丫头,又把我的婢女弄到哪里去了?”
不得不承认,这夕月易容的本事,当真是天下无人能及,在她宫外伺候这么久了,若是没有张口说话,她还真的现不了。
夕月躲躲闪闪了一下,有些心虚,“也没有弄到哪里去,就是捆了捆,扔进柴房里面了。”
柴房?还捆着?
池裳正欲问。
夕月急忙解释,“嫂嫂,你这可不能怨我,我好言好语的说不通,就只能来硬的了。”她说要进来看嫂嫂,小宫女愣是不同意,说是皇上的命令,不许外人将皇后娘娘,夕月一个不顺心,就将人给捆了。
虽然夕月的功夫也一样的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只是用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了,你皇兄不会让外人进来我这里的。除了他自己。”池裳也没有真的埋怨夕月的意思,只是心里的症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去的掉的。
“嫂嫂。”夕月看着这屋中的摆设,自然的是明白了什么意思,“嫂嫂,你和皇兄为什么又吵架了。”
虽然说这几日的时间,皇兄和嫂嫂的关系处在十分极端的情况之下,但是昨夜皇兄既然想的出来将这凤仪宫布置成骊山的时候的样子,还亲自的下厨做嫂嫂爱吃的东西,明摆着就是在讨好嫂嫂的。
可是为什么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都闹矛盾了。
池裳收回自己的目光,明显的是变得落寞了几分,看着夕月,“不是我和你皇兄吵架,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吵不起来的。”从来都只是荣轲单方面的碾压,单方面的命令而已。
若是自己不愿意听从的话,就只会被关押起来。
就比如说是现在。
可是她不是一个愿意依附别人的人,她的心理其实一直都很自我,这个时候的荣轲,自然的是会引起她的反感。
只是反抗不了荣轲。
“嫂嫂……”夕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池裳。
这几日的时间,她根本就见不到嫂嫂,心里担心的很,只是一来就听到了嫂嫂和皇兄之间隆重的火药味。
“夕月,若是扶辰有一日将你锁在屋子里面,任凭是谁都不让你见,也不让你出去,你可会和扶辰吵架?”
“他敢!”荣夕月离开的跳脚了。
她虽然是一国的公主,但是自幼就没有在皇宫里面受过规矩,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她会去追求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逼着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的。
这也是夕月和池裳一贯投契的原因。
纵然在表面上看来,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一国公主,但是骨子里的那种反叛,绝对的是一模一样的。
夕月一说完,就立刻的明白了池裳的意思,看着她的脚下,重重的叹气。
金光灿灿的十分耀眼,可是对嫂嫂而言,对他们所有人而言,就是一个千斤重的负累。
“嫂嫂,你和皇兄好好的说一说,皇兄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夕月想要说,可是又不敢说的太多。
其实现在的局面,他们身为局外人,大多的都是理解荣轲这样的失控的根本原因的,毕竟过去的伤痕真的太重。
可是嫂嫂并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自己如今是被荣轲禁锢着,囚禁着,却不知道过去的渊源,是没有根本的办法去打开皇兄的心结。
池裳苦恼,“我说过,可是根本没有用,我知道荣轲有心结,可是我已经用尽了办法,他依旧听不进去。”她已经保证了自己不会再离开,更加的不会去吃忆蛊的解药。
可是荣轲偏偏的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
时至今日,她也是无计可施。
“嫂嫂,皇兄听不进去是因为他害怕,害怕你会离开,害怕失去你。”夕月不敢说的太多,可是看着两人一直这样下去,她心里很难受。
皇兄的心情不好了,这整个皇宫里面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就连早上上朝的时候,那些大臣们都是顶着十分的压力。
“那他现在这样怎么就不怕我生气,不害怕失去我了?”池裳气极,所有人都在告诉着她这个道理,但是她不能接受。
她知道别人接受这个理由的原因是因为过去的渊源,自己不能接受也是一样的因为,自己对过去一无所知。
“现在这样,至少,可以看见你的。”夕月小声的嘀咕,却不敢把后面的半句话给说出来。
至少现在的嫂嫂,不会纵火,不会逼着皇兄放她离开,人会是好好的。
“好了夕月,你今日若是来当说客的,就不要说了,荣轲一日不把链子给我解开,不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就一日都不能化解。”
“嫂嫂……”夕月的心思不小心的就被戳穿了。
她今日的确的是有一部分原因来访说客的。
扶辰一直的在她耳边念叨,说是两人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下去,总是要想一些解决的办法的。
“夕月,你今日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很欢迎,但是你若是帮着你皇兄说话,就不要开口了。”
“嫂嫂,皇兄也是担心你继续放火离开,所以才会锁着你的。”这样的前科,不仅仅是皇兄害怕,就是他们也是害怕的。
要么走,要么死。
这样的选择对于池裳来说是绝路,可是对于皇兄来说,更加的是绝路。
池裳一惊,一下子的拽住夕月,“你刚才说什么?”
夕月一愣,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她好像是一不小心的,说漏嘴了。
“没。没什么。”
欲盖弥彰。
池裳没有半点的犹疑,“你方才说,放火离开,这是什么意思?”
夕月一脸的苦相,“嫂嫂,我错了,你就当做没有听见好不好?”要是被皇兄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一定会罚她的。
“不行。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若是一直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既然的是知道了,就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嫂嫂……”夕月不敢说,也不能说。
池裳脸色沉重,“你若是不说,我就去问荣轲。”其实她也不过是在吓吓夕月。
夕月不敢说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荣轲下过命令,所以自己若是去问他的话,也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但是夕月,一定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夕月立刻的将池裳给拦下来了,哭丧着一张脸,“嫂嫂,别,你要是去问皇兄,皇兄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你皇兄。”
夕月心底叹气,她当然的知道嫂嫂不会去告状,但是这件事情,本就是最不能知道的人,就是嫂嫂。
“嫂嫂,过去的事情你忘记了就忘记了,夕月不敢随便的告诉你,但是纵火的事情,我就只是把这个告诉你,好不好?”至于前因后果,就是打死她,她也绝对的是不敢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