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还没结婚,嫌弃我了,明天你去找个俄罗斯的,俄罗斯的女人白,白腻腻的,到了晚上保准不用开灯,白的耀眼,你就跟抱着一僵尸似的。”
我飞了她一眼道:
“别人是僵尸,你就是柴火。”
她气愤愤地道:
“柴火还能帮你烧火做饭,不至于让你饿死,不至于吸你的血,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呢,你爸哪来的钱?”
我说:
“我不是开公司了吗,公司赚的。”
她笑得贼奸贼奸的:
“你得了吧,就你那房地产公司,开公司的钱是你爸给的,我看开了以后,买房子的人八成也是去巴结你爸的。”
我瞪着她说:
“怎么着,你要调查我家?你赶紧刷你的漆,不刷我们就出去吃早饭,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得我爸好像以权谋私似的。”
她弯腰捡起排刷,在漆桶里浸一下,又背过去刷墙,嘴里说:
“好,不说了,不说了,就算你爸以权谋私,我也不是纪委的……”
我剪断她的话道:
“还胡说!”
她转过头来,吐了吐舌头:
“再刷一小块,刷完这一小点去吃早饭。”
说着又转过头去开始刷墙,我回到窗前,那时候海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还在早上,然而已经有了燥热的感觉,也还有海风吹过来,但里头的海腥味没有了,有点像锅炉里冒出来的热蒸气,呴得额头直流汗,我于是干脆把窗子关了。
林筱姗抬头疑惑地望着我:
“干嘛关窗,吹吹风不好?”
我说:
“都是热风,吹了冒汗。”
林筱姗笑道:
“哪里是热风,明明是凉的。”
我嘴上仍旧不同意她的说法,心里想:
“大概也是的,可能那热风是心里面的。”
这热风也还真是无缘无故!
过了两天,林筱姗把处理我那先前那套房子的事同我妈商量,我妈坚持让我把房子卖掉。
我对我妈说:
“妈,她还没嫁过来,您就帮她说话,先前那套房子,我在床上昏迷两年,爸说要卖了,不是您坚持要留下来的吗,如今怎么就不行了。”
我妈笑着说:
“我那时候以为你醒不过了,你所有东西我都舍不得动,都要留做纪念,现在人都醒了,我看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有必要留着那些东西吗?”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
“还留作纪念,我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
我妈呸一口道:
“马上要结婚的人,说话还跟小孩子一样无遮拦,什么死啊活啊的,张口就来,以后这些字眼你要说向外面说去,不要在我面前说,你不知道那两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不只是我,还有你爸,还有晓珊,我们哪一个人不是成天为你伤心流眼泪,都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呢。”
我妈两眼红,看样子我再说,眼泪就能出来,我低声地道:
“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一定是个听您话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