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一惊,转头而视,只见严昭的脸上不断趟汗,却神色坚定,直直的看着韩易。见韩易皱眉迟疑不决,严昭忙解说道:“小人在兵曹吏任上,颇有犯法之事,心知不能逃过县君大人的清查,所以有心为县君大人出力,将功折过,希望县君大人能够饶恕小人之罪。”
韩易点点头,问道:“你与此二部的乌桓大人友善?他们能听你的言语不成?”
见韩易动问,严昭心喜,忙解说道:“小人家中多涉商贾之事,每月与乌桓部众交易之时,多与此二部来往,因此十分的交好。小人多听闻桑马哈、可锁儿二人常慕我大汉的物产丰富,只恨不是生在大汉境内。若能成为大汉子民,虽乌桓大人也不想做。”
韩易不信的说道:“有三、四百落,近两千人部众的乌桓大人,部中的生杀予夺尽操之其手,比之我大汉的列候都要权重。他二人岂会因为慕我大汉的物产丰富,就弃了手中的族权,来我大汉为民。此言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你也能信。”
严昭慌急,连忙说道:“他二人之言是真是假,小人前往一试便知。若是能成,将为县君召来近千的乌桓突骑。如不能成,也不损县君的一丝半毫啊。”
韩易摸了摸鼻子,思虑一会,叫道:“好,此事你若能够办成,无论你有罪无罪,我一概不论,你还做你的犷平兵曹吏,我也将赏你黄金五十金。如若他们二人的言语有假,你也可以设法诱使他二人的部众来投,只要超过百落,我便算你有功,不罪于你。如何?”
严昭大喜,下拜叫道:“小人必不负县君重托,必为县君大人办成此事。”
见严昭雄心万丈的仰首而去,韩易忽然有些领悟,有时使功不如使过,有罪之人为求脱罪,必然会比有功之人更加尽心的办事。
韩易在古北口待了一整日时间,巡视了古北口关隘各处的兵事后,又叮嘱文峰万万不能轻忽了事,这才准备沿着长城东行,去看看镇守司马台的汪东所部。
临行前,见着同行的宓儿满面不喜,嘟着小嘴的模样,这才想起一事来,问道:“文屯将,这燕山上是否有白雕的影迹?”
“白雕?”文峰一怔,忙笑道:“回禀县尉,有白雕,不过那是人养的。”
“人养的?”韩易大奇,经常听闻大漠草原中的神射手喜射雕,却不想雕也可以饲养。“是何人所养,可以向其求取么?”
文峰大笑,说道:“是县尉大人的话,应该可以吧。因为那雕是司马台守将汪东的儿子汪洋所饲养的,那小子极其喜欢雕鹰。在十四五岁时,便独自一人深入到北方大漠之中,找寻雕鹰。共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方才寻得灰、黑、白三对小雕鹰。在经过四五年的饲养,只怕此时小雕鹰都生出几对来了。县尉大人想要,应该没问题。”
韩易一惊,十四五岁便独自一人深入到北方大漠,那时正是檀石槐在世之时,鲜卑正与大汉为敌,势力最为强大之时。此人能深入大漠两年平安的回返,不说其胆大、机敏如何,其人的武戏必然高强。
韩易忙问道:“那汪洋是否是县中的募卒?”
文峰想了想,说道:“不是,汪东老妻早亡,膝下只有此子,因不想让此子重蹈自已的老路当兵,是以,汪洋一直只是白身,居于司马台关隘的一侧。”
韩易将领人离开古北口关隘,一路又朝司马台关隘而去。司马台距离古北口有三十余里,因全是山路,所以这一路十分的难行,整整行了一日时间,直到夜间方才来到司马台关前。
早在一日前,韩易就曾命人前来司马台传信,今日会来司马台巡查关防。不想韩易到时,只见内关墙关门紧闭,不见一人在外等候,只有关下布有数盆照明探敌用的火盆。关墙上似乎立有数名守卒,除此之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