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川闭了闭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指节都握的咔啪作响。
可他却不敢推开那扇玻璃门。
门后,就是他的小妻子。
也许,他该学着廉颇,背上荆条去请罪,也不知她会不会原谅他。
正在他游移不定之时,听到玻璃门后,有了动静。
“玉明川,你过来。”
路青披上外袍,点上蜡烛,靠着床头柱坐了起来。
玉明川刚从窗户进来,她就察觉到了,本来都抓出来了双刀,可等了一会,看到门后的那个身影,双刀又放了回去。
见玉明川拉开了玻璃门,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路青闭了闭双眼。
“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也许我们会聊很久。”
路青睁开双目,已淡然无波。
“夫人……”
玉明川走到床前,想要坐在床沿上,可看见路青的表情,又转回了桌子边的椅子上。
“你把那张官聘拿出来烧了吧,或者,给我一张休书也行,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操作的,是否需要去衙门登记……”
“路青!”玉明川面带惊恐的打断了路青的话。
她要离开他了!
路青抬眸,再次看向玉明川:“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今日生的事情,虽然只是在我们与张丹之间,可看到的人太多,保不准会传到张寔耳朵里,既然要娶他的女儿,转头却又杀他的儿子,到时候你打算如何交待?
当务之急,是消除他的疑虑,虽然张丹可恶,我却相信他不会食言,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把我休了,就是最能安张寔疑心之法。
还有,我想了很久,现在我们二人的痛苦,恐怕都是因这张聘书而起,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只是你的合作伙伴,或者你的下属,我所做的那一切,所值几何?”
见玉明川久久不回答,一张脸却苍白的可怕,路青压住心中的痛楚,从床边走了下来。
“如果我们不是夫妻,我不会平白受那么多磨难,你也不会因妒成狂失了理智,险些坏了布局,而李致或者张雪君,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也尽可拿来为你所用,我想,你有这个本事的。”
路青径自倒了杯水,慢慢的喝了一口,下唇还是有些刺痛。
“我前些日子说过,我与你的合作,不会因为我们是否为夫妻而改变,所以,你应该放心的。”
将水杯放下,路青定定的看向玉明川,却现他浑身紧绷,指节都已握的白。
“那我们昔日的种种,你都不在乎了吗……”声音微微有些颤,又轻的像片羽毛。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无论什么东西,总归活着才能感受到,为了我们都活的更好,我想不到其他出路了。”
路青背对着玉明川,她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表情,她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却要以这种方式与他分开,心中痛如刀割,可是若不如此,等待他们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玉明川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路青的背影,眸中溢满痛楚。
是的,如果他们不是夫妻,那么路青所做的一切,哪怕他将整个玉门关赔上,都不足以报答她,可他却因为她被人亲了一下,就说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