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子说他老家就在青禾县柳河镇,一直和家中父亲生活,但以我今日所见,此子若这些年都在家中,以他今日的表现,这些年恐怕早就名传乡里,不会默默无闻,黄龙县与青禾县毗邻,陆家庄也时时关注着四方乡邻之中的青年俊杰,但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你觉得他有不实之言?”
“或许这其中有些蹊跷和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陆老爷子用茶盏在茶杯上漂了两下,“那就安排人明天到黄龙县去一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记得,对严礼强的家事情况打听得仔细一点,这事小七你亲自过问,别人我都不放心!”
“是,老爷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说完话,陆管家抬头看着陆老爷子,好奇问了一句,“不知道老爷子为何如此关注这个少年?”
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觉得严礼强与蓓儿在一起如何?”
“九小姐……”陆管家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似乎根本没想到陆老爷子的思维会一下子跳得这么远,这蓓儿,九小姐,可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老爷子晚来得女,对九小姐最是宠爱,陆管家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只是九小姐今年已经十九,严礼强才十四岁,这年龄相差……”
“我前年在郡城找麻铁嘴给蓓儿断过姻缘,麻铁嘴说蓓儿辛酉年生,如果与丙辰年生的男子相配,那就是天合地合,龙凤配,这是最吉之配,严礼强今年十四岁,正是丙辰年生,与蓓儿相配最合适,我观他未来成就先不说,但却心地厚道善良,不是薄情寡恩奸邪狠毒之辈,蓓儿找这样的人,正是良配,就算他将来没成就,我也放心些,蓓儿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吃苦……”说到这里,陆老爷子顿了顿,然后断然说道,“蓓儿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但既然是我陆家的女儿,年纪大几岁,又有何妨……”
严礼强不知道,他这次去了陆家庄一趟,除了救人之外,他自己,更是被陆老爷子给“看上了”……
“严礼强说钱肃是他叔叔,那找个时间,等钱肃再到醉香楼的时候,我去和钱肃聊聊……”
“你不用去,你去太明显了,让佩恩去,他经常去醉香楼,遇到钱肃也自然而然,不会太刻意……”
“知道了……”
……
等到严礼强坐着陆家的“豪华专车”来到匠械营下车的时候,严礼强和陆文斌,几乎都已经成了忘年之交,在陆文斌的口中,严礼强对陆家的了解,也一下子深刻了很多,对陆家家中的各个重要人物和各人关系,已经了然于胸,不再只是道听途说,一头雾水。
严礼强抱着装满金条的箱子下了车,陆管家也下车来和严礼强告辞。
这两轮马车短时间坐一下还好,时间一长,就能感觉舒适性太差了,这一路颠簸下来,无论车厢里装饰得再好,软垫有再多,还是让人不舒服,它甚至不如牛车,牛车因为走得慢,颠簸起来还没有跑起来的马车这么大。
“对了,陆管家,老爷子出门为何不弄个四轮马车,以陆家的财力,弄个四轮马车也就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情,那样坐起来也舒服一些……”在告辞的时候,因为和陆管家有些熟了,严礼强就随口问了一句。
“哈哈哈,这天下哪里有四轮马车……”陆管事却摇着头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严公子如此聪明,怎么也会在这事上犯糊涂,马车有四个轮子,那又如何转向!”
“转向,这有什么困难的,那不是……”严礼强说着,突然一下子定住了,因为他一下子想到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四轮马车了,因为他所见的所有车辆的车轮,都是固定在车架上的,两个固定的轮子还好转向,要是四个固定轮子,转向就很困难了。
他上辈子见惯了四个轮子的车子,从来都觉得四个轮子的车子是理所当然,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更加”理所当然的,还是固定着车轮的两轮车。
“严公子还有什么事吗?”看到严礼强有些愣,陆管事问了一句。
“哦,没有了,没有了!”严礼强一下子反应过来,“多谢陆管事相送,陆管事早些回去吧!”
“好,那就告辞了!”
……
看着陆管事和陆家的护卫离开,严礼强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朝着匠械营的大门走去。
刚刚没走几步,严礼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了一种强烈的,被人在暗处窥视着的感觉。
匠械营的正门就对着大路,此刻天色已晚,路上几乎就没有人了,而大路的两边,却是一片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土岗,那片土岗周围有一片桉树林,因为夜色的关系,远处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严礼强也无法确定那窥视着自己的目光到底来自哪里。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种被人躲在暗处窥视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严礼强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凶猛毒蛇给盯上了,那毒蛇,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一样,有些跃跃欲试,这让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强烈危机感让严礼强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严礼强手心都微微有点冒汗,感觉喉咙有点干,不过他却没有四处张望,而是咽了一下口水,脚步也不变,继续朝着二十多米外的匠械营的门口走去。
看到严礼强回来,守在匠械营门口的军士都热情的和严礼强打着招呼,严礼强也微笑应和着。
一直等到严礼强进了匠械营的大门,直走了一段距离,从拐角处转到匠械营里面的路上,那如芒在背的感觉,才一下子像被切断一样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