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眸色暗了暗,望向云染,沉稳的说道:“长平郡主,你说你没有对蓝嫔动手脚,有什么证据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可以让我问蓝嫔几个问题吗?”
“准了。”
皇后开口,云染往大床前走去,居高临下的望向床上的蓝筱凌,忽地伸出手来替蓝筱凌诊脉,很快她放开蓝筱凌的手问道:“蓝嫔说是我给你下的药,那么请问我怎么给你下的药,你虽然进了我云王府,茶也没有喝一口,坐都没有坐一下,时间很短,我如何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咄咄逼人的责问,蓝筱凌眼神深暗,飞快的说道:“云染,是我对不起你的,虽然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怪你。”
“蓝嫔请正面回答问题,我是什么时候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根本不想看她演戏,飞快的喝问。
皇帝楚逸祺沉声命令:“她怎么给你动的手脚,你如实说出来。”
蓝筱凌咬唇,一脸为难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妾身进云王府去看望长平郡主,她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并没有请我喝茶,也没有让我坐下来,不过当时我闻到她的花厅里薰了一种薰香,妾身当时就感觉到不舒服,但急于和她和好,所以没有注意,没想到回来就,就?”
蓝筱凌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云染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这女人分明是找死,在她的面前表演这种手段,无异自找死路。
云染不看蓝筱凌,望向那些御医:“你们可查出蓝嫔为什么流掉孩子了。”
一名御医飞快的说道:“蓝嫔是闻了麝香和红花,所以才会流产。”
云染回望向寝宫一侧的皇帝和皇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知道,要想用麝香和红花使人流产,需要多少的份量才可以流产吗?”
皇帝不吭声,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却暗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继续说道:“当时蓝嫔进我云王府,我云王府的花厅,是敞开式的,并没有关闭,若是要想对蓝嫔动手脚,这麝香和红花的份量一定极浓,一般人受不了这香味,我想问皇上,我若想使人流产,会这么傻的使这样的手段吗,何况当时蓝嫔来云王府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来的,那就是武安候府的夏小姐,皇上可召武安候府的小姐进宫,问问她当时我花厅可有这种香味。”
云染话落,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微白,挣扎着说道:“夏雪颖和你是好朋友,她肯定帮助长平郡主说话。”
这话的意思是夏雪颖的话作不得数,因为她是云染的好朋友。
蓝筱凌的话落,云染冷笑一声,再次的开口:“蓝嫔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么我再来告诉你,若想用麝香和红花流掉孩子,最快最有途经的办法是一种,在封闭的空间里下这些东西,蓝嫔从我云王府回宫中,什么地方最封闭最适合动手脚。”
蓝筱凌的脸色变了,寝宫之中的安乐直接的接口说道:“蓝嫔回宫的马车,马车正是封闭的空间,一路进宫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动手脚。”
安乐公主狠狠的瞪着蓝筱凌,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动手流掉了自己的孩子,安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无缘的孩子,想到这个她便心疼,她想不透怎么有人能如此狠心的对自个的孩子动手脚,就为了陷害他人吗?
“皇上可以召当时为蓝嫔驾车的太监,一查便知,马车之中有麝香和红花,即便空间再封闭,想必也有味道传出去。”
皇帝此刻满脸的阴霾,听了云染的种种分析,皇帝周身拢着狂风暴雨,阴森森的盯着蓝筱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蓝筱凌不想生他的孩子,为什么不想生,乃是因为他折磨她的原因。
皇帝一想到这个可能,真的想掐死床上的这个女人。
“来人,”许安飞快的奔了进来,恭身等候,楚逸祺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去把送蓝嫔回奉国将军府的小太监抓来。”
“是,皇上。”
许安飞快的奔了出去,寝宫里安静下来,皇后望了一眼床上的蓝筱凌,眼神恐慌,脸色惨白,分明是她自个害了自个的孩子来栽脏陷害云染,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那是她的孩子。
不过即便这个女人可恨,但是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女儿,所以她不能死,皇后命令御医:“给蓝嫔开药吧。”
“是,皇后娘娘。”
御医瞄了皇帝一眼,看皇帝没有说话,赶紧的起身去给蓝嫔开药,命令人去抓药,流掉了孩子就是小产,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导致终身不育,这对于宫里的女人可是致命伤。
许安很快领着两名小太监进来,这些小太监平时负责车马接送,从来没有在皇帝皇后面前出现过,此时吓得簌簌抖,皇帝阴鸷的声音响起来:“你们两个说说,当时送蓝嫔进宫,可有闻到车中有什么香味。”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其中人一人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闻到一些香味儿从马车里飘出来,奴才事后还和小德子说了,马车里怎么有麝香味啊。”
一侧唤小德子的小太监飞快的禀道:“是的,皇上,他确实这样和我说过,奴才不懂什么麝香味,但是小格子有时候会接触到御医院的人,他说闻着那香味儿像麝香的味道。”
两个人话一落,皇帝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子陡的站起来,冲到了蓝筱凌的床前,大手一伸紧紧的掐上了蓝筱凌的脖子,失声怒吼:“你竟然敢,敢这样做。”
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这个贱人,他要掐死他,那是他的儿子。
蓝筱凌的脸很快成了酱紫色,拼命的喘息着,好痛苦,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染,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为什么就是算计不了这女人,她明明算计得好好的,用这个孩子来陷害这个女人,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走过去,飞快的开口:“皇上,你放开她,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嫡女,若是她死了,皇上要如何和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说这件事。”
皇后话落,皇帝脸色黑沉的松开了手,床上蓝筱凌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床上喘息,先是流产,再是被皇帝掐,她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寝宫之中,皇帝看也不看她,留她一命,已是对蓝家最大的体面了,依照他的性子,真想直接的掐死她算了。
楚逸祺甩袖离开,身后的一众人赶紧的跪下恭送皇帝,等到皇帝走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抬眸望了云染一眼,他的嘴里牙齿忍不住磨起来,为什么每次眼看着这个妖女要落难了,最后偏能平安无事,她怎么这样聪慧,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气狠狠的向皇后道了安走出了寝宫。
皇后吩咐寝宫里的几个宫女照顾好蓝嫔,皇后心知肚明这位蓝嫔,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云染领着两个丫头走过去向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唐茵轻笑,拉着她一路往寝宫外面走去,安乐跟着她们身后,不悦的说道:“这蓝家的女儿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和你是好朋友吗,怎么现在却想着要害你了。”
“人是会变的,安乐,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已经不一样了。”
“不过你没事就好,以后还是和这女人保持一点距离吧。”
安乐说道,皇后接口:“这女人以后蹦哒不出什么名堂了。”
皇后很了解这位皇帝,只要招惹到皇帝,他肯定不会让人太痛快,所以蓝筱凌以后不会太好过。
“怎么样,我派人送你出宫去吧,别让你父王担心。”
皇后温柔的说道,云染眸色微动,皇后说到她父王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温柔,依她对她的了解,她一向是冷漠淡然的,对人疏离的,即便是皇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但是她现她说到她父王的时候,就十分的亲热,而且对她也格外的好。
云染想到一种可能,心咯噔一沉,皇后不会喜欢她父王吧。
“我父王进宫找娘娘了。”
“嗯,先前他来找过本宫,你快点回去,除了他还有燕郡王也很担心你。”
云染听了皇后的话,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皇后可能真的对她的父王有感情,不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别人知道就毁了皇后,皇后可是大宣的皇后,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是,皇后娘娘。”
云染应声,抬眸和安乐打了一声招呼:“安乐,回头我进宫再来看你。”
安乐虽然依旧纤瘦,不过面容已经开朗了很多,朝着云染挥手:“你回去吧,我有机会也会出宫去看你的。”
云染坐马车出宫,待到马车出了皇宫,立刻感受到外面有波动逼近,那熟悉的清莲幽香传来,云染立刻知道来的是谁,收敛起身上的杀意望向从马车外面飘进来的燕祁。
只见燕祁面容之上拢着焦急,看到云染没有事,他才松了一口气,云染看着他微白的俊美面容,不由得心疼的拉他坐下来,不满的呵责:“我不是说了不会有事吗,你看你又跑出来了,怎么就有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人呢?”
燕祁伸出长臂霸道的搂着云染歪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窝在一起,温馨又暖人。
不过燕祁想到那个害云染的女人,真想进宫去杀掉那女人。
云染立刻感受到他的意图,立刻阻止。
“你别杀那个女人,你杀她,倒是让皇上顺了心,那家伙本来想杀蓝筱凌的,却因为她是奉国将军府的人,所以最后没有动,要是你杀了蓝筱凌,正好帮助皇帝完成了心愿,而且皇帝还会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查杀蓝筱凌的人,这样不值当,把那个女人留给皇帝去对付吧。”
云染说完想到另外一个人,眸色暗沉了下去,飞快的开口:“不过锦亲王府的楚文浩实在是太叫人恨了,燕祁,你让人立刻散步皇帝不举的消息,这一次我定要让楚文浩吃不了兜着走,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成为皇帝得力的亲信。”
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肯定要引起大宣的波动,皇帝不举,皇室还没有一个皇子,不但是朝堂,就是民间肯定也会惊动的,不知道楚逸祺如何收拾这残局,只怕他要把楚文浩恨死了,因为目前为止,没别人知道皇帝不举的事情,只有楚文浩知道。
皇帝能不怀疑是他说出去的吗?
燕祁瞳眸闪过冷芒,沉声应了:“好。”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
燕祁唤了破月过来,让破月带着人去散这道消息,并叮咛破月小心些,千万不要泄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破月领命去办事,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注意力不在皇帝不举这件事上,她关心的想着燕祁抓住的戴雀的两个手下,现在交待出什么来了。
“那两个人交待出什么了?”
“果然如本郡王猜测的一样,他们不知道背后那人的任何消息,不过却有一个有利于我们的消息,他们的组织一直在屏山活动,住的地方也是屏山的地下山洞,你看,屏山的周围有凤台县,泰宁县,隆昌县等几个县城,本郡王已经派人前往屏山和这几个县去查探,查一下这几个县城有什么富有又厉害的人存在着。”
云染默然不语,挑高眉说道:“我想背后的人肯定还会动手脚,先前那份鹿皮藏宝图落到山里去了,他们不会罢手的,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着往下查,一定会查到宋隽的下落的。”
云染说到宋隽这个人,不由得脸色黑了,瞳眸散着寒气。
燕祁搂着她,温声软语:“染儿,会抓住他的,你别担心,本郡王一定会帮助你抓住这个叛徒的。”
云染点头,窝在燕祁的胸前闭上眼睛睡觉,马车里一片安宁,燕祁搂着她,温融的闭上眼睛休息。
梁城,忽地刮起一股风,宫中皇帝不举。
整个京都都哗然了,虽然不能随便议论皇帝不好的事情,但是众人止不住的要议论这件事,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皇上不举了。
皇上不举了。
不管什么地方,人人议论这件事,若是皇上不举,大宣怎么办,宫中只有两个小公主,还没有皇子呢。
这些消息很快传到宫中皇帝的耳光里,梁城内有皇帝派出来的探子,随时了解梁城的动向,所以第一时间便有人把这样的消息送进宫中去了。
皇帝楚逸祺砸烂了上书房里的所有东西,立刻召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进宫。
楚文浩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说皇帝不举的事情,所以这事分明是有人害他,他略一想便知道害他的人是谁,除了燕祁和云染还有别人吗?
楚文浩想不透,他们两个是怎么从他身上想到皇帝身上的,这下皇帝只怕要把他恨死了,说不定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楚文浩越想越心惊,一路进了宫。
一进上书房,他就跪在了地上,虽然地上全是皇帝砸烂的瓷器,他一跪上去,膝盖便受了伤,疼得他咧嘴,但他不敢哼一声,连连的请罪。
“皇上,臣没有说任何话,是有人栽脏陷害的臣。”
皇帝楚逸祺伸手抓起龙案上新送进宫来的奏折,上面正是朝中大臣上奏的,说京中各处议论皇帝不举,此事影响实在太大,希望皇上站出来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自己,如何证明,他是皇帝,现在竟然落得这样的状况,楚逸祺现在就想杀人。
秦折狠狠的砸上了楚文浩,他动都不敢动,那奏折打在他的脸上,直接的砸出了血来,血顺着楚文浩的脑门往下流。
“你说不是你,还有谁知道不举的是朕。”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上次召了长平郡主进宫,当时燕祁也进宫了,定是他们从臣的身上想到了皇帝的身上,这市面之上的谣言肯定是他们传出去的。”
皇帝楚逸祺不是傻子,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眼睛立刻绿了,阴森森的朝着殿外叫人:“来人,传燕郡王和长平郡主进宫。”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燕郡王眼下就住在云王府。”
“什么,他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现在不举了,但是娶云染的心思并没有打消,没想到燕祁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楚逸祺越想火越大,眼神绿莹莹的,大骂燕祁:“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直接住进云王府,他是想毁掉长平郡主的名节吗。”
楚文浩看皇帝火大,心里冷笑,燕祁,云染,你们不让本世子好过,本世子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皇上,看燕郡王这势头,真是非长平郡主不娶了,他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皇帝脸色更黑,周身拢着风暴,最近一连串的事情,他倒是忘了燕祁想娶云染的事情了,本来他指着和婉那丫头能勾了燕祁,这样云染就不用嫁进燕王府去了,没想到燕祁竟然直接的不鸟和婉,还把和婉打伤了,这个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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