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他说有些痛,但是没什么关系,等明天找个郎中拿点跌打药擦擦就好了,所以接着喝酒。”
“那牛犊子是谁?”
“是镇上的一个光棍,姓牛,因为愣头愣愣脑的,所以都叫他牛犊子。”
陆锦屏吩咐熊捕头和周员外说:“派两个捕快,请周员外派人领路,去把这牛犊子带来。”
熊捕头叫两个捕快跟着周员外的仆从带人去了。
陆锦屏瞧着常寡妇说:“我问你,周员外的女婿庞岩,在你这里喝酒的那晚上,有没有脱裤子?你想清楚再说。”
张悦常寡妇俏脸一红,给了陆锦屏一个俏丽的白眼,娇滴滴说:“爵爷把奴家想成什么人了?奴家说过,奴家是卖酒之人,并不是欢场的窑姐,如何能让客人在我这儿脱裤子呢?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有没有脱?”
常寡妇摇头说:“没有,绝对没有!我跟刘老二我们俩把他抱上床,他就在那睡觉,我们就各自回房睡,没有脱过他的裤子,不过我们离开之后他有没有自己脱不知道!”
“他都醉成那个样子,还能自己脱裤子吗?”
常寡妇浅笑:“男人色胆包天,什么事做不出来?”
说到这,常寡妇又觉有些不好意思,转开的话题,对周员外说:“周老爷,你女婿庞岩在我这喝酒欠了不少钱,人死债不能死呀,你可怜可怜我,把帐结了吧?有上千文的记账,我的本子上都记着的,有他签名的,他本来说这几天就给我结账的,没想到死了。我不会赖你,前些日子因为你在办丧事,所以我不好提,现在见面,顺便就说了,我是开门做生意的,这笔钱对你们那是九牛一毛,对我那可是大事,欠债多了,我这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了。”
周员外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找我算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女婿身上带的那块玉佩到哪去了?那东西可就值上千文。不要说你没见到,他一直带到身上的,他死的那天,我到你家,看到他身上并没有那块玉佩。我还问你,你说找找看。找到没有?”
常寡妇俏脸一寒:“老爷,你是成心侮辱我吗?我那天说了他带没有带那玉佩我当真想不起来了,也没注意,再说,那块玉佩他一直是夹在腰带里,平时也不亮出来,也注意不到啊。我说找找看,只是说看看有没有落在我这儿。我找了,的确没有。我起誓,我开门做酒坊生意那么多年,不少客人在我这落了东西,从来没有说我卖吞没过他们东西的,我都是好好的放着,等着人家回来拿。若真是庞岩东西掉在我这,漫说是块小玉佩,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动心。我做生意图财没错,可是,不是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要,就算摆在面前也不会拿!”
周员外哼了一声,没说话。
陆锦屏问周员外:“你女婿身上的玉佩不见了吗?”
“是的,那玉佩是他入赘的时候我赏赐给他的,算是他到我们周家的一个见面礼,我花了一千二百文呢,从同州金家玉店买的。庞岩一直把玉佩带在身上,当然,他的确把玉佩藏在腰间腰带的,有时也亮出来,但是我敢确定,他从没有离身过,因为那是本老爷给他的,他不敢不带。再说,那么值钱的东西,他不带在身上,怎么能显示我周家的家大业大?他到我周家是来享福的?这就是证明。他知道我的脾气,不敢不带。所以肯定是丢了。”
原来这块玉佩是这位周员外拿给女婿到外面显摆的,陆锦屏有些好笑,不过,对于周员外这样的商贾来说,社会地位如此低下,除了在财富上炫耀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得到虚荣心满足的。
陆锦屏对周员外说:“一码归一码,你女婿的玉佩不见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是常寡妇拿了,那就不能影响你替你女婿把帐还了。他是你家上门女婿,这帐自然该你们周家还的。对吧?”
周员外赶紧赔笑说:“是是,马上就还。”
常寡妇大喜,赶紧进了里屋拿来了账本,给周管家过目,的确是周员外女婿庞岩的笔迹,当下回去取来铜钱结清了帐。常寡妇对陆锦屏连声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