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清辉铺满营地,带来几分别样的清冷。
念儿躺在马车中,她的伤口隐隐疼。
路上有随行医者照应,颠簸却对伤口没有好处。
疼痛和灌进车厢里的冷风,让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正努力想要睡去,车厢门被人拉开。
吃了一惊,念儿猛然坐起,低声喝道:“谁?”
“我!”黑暗中,她听到袁旭的声音。
松了口气,念儿说道:“奴婢近日未有照料公子,倒是承蒙公子劳心……”
“傻丫头,说这些!”袁旭向车里丢了张羊毛毯子:“今晚格外清冷,这张毯子是离开邺城之时母亲所赠,御寒倒是不错!”
得知是袁旭母亲送他,念儿连忙说道:“公子如此,折煞奴婢!”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袁旭有些不高兴:“盖上,少啰嗦!”
“诺!”被训了一句,念儿不情不愿的应了。
关上车门,袁旭说道:“受了伤还这么矫情,日后再敢如此,看某不打你屁股!”
“奴婢不敢!”应着不敢,念儿却十分想笑。
伺候过不少人,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子。
一点架子没有,对奴婢反倒像是对待亲人。
抱起毛毯,她将脸颊在毯子上蹭了蹭。
绒绒的,凉凉的,一股暖意从她心田涌起……
从马车旁走开,袁旭看见不远处坐了个人。
耳边此起彼伏都是汉子们的鼾声,只有祝公道和少数几人正在警戒。
那人坐的地方并非岗哨所在。
觉着狐疑,袁旭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他现坐在那里的竟是婉柔!
“婉柔姑娘怎还不睡?”袁旭轻声问道。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背后,婉柔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奴家寻思公子那长歌行,一时入迷,竟是忘了时辰。”
“天明再寻思不迟,已是不早,姑娘安歇吧。”
“公子因何不睡?”婉柔反问了一句。
“今晚清冷,给念儿送张毯子……”
“念儿?”
“某的婢女……”
“如公子这般对待婢女,奴家从未听闻。”甜甜一笑,婉柔说道:“自望月楼一见,奴家便觉着君非常人。”
“一个鼻子两个眼,不就是普通人。”袁旭回应的很淡。
“生着两个鼻子,那不成了妖怪?”婉柔掩起小嘴噗嗤一笑说道:“公子才情练达,且又如此风趣,难怪甄家小姐芳心倾许!”
“姑娘知道某与甄宓之事?”
“公子在上蔡早如传奇,些许动做便满城风雨,奴家如何不知?”
袁旭尴尬一笑:“姑娘多方游历,结识者多为显贵达官,其中不乏才情练达之人,因何偏偏留意某这等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