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姐!你们说什么呀!”时凤举又好气又好笑,“三叔三婶也是我的长辈,我不过动动嘴皮子出个主意罢了,哪儿就能累坏了!再说了,婉娘到咱们家还不到一年,她哪儿知道三叔三婶的脾性喜好、怎么知道如何安排呢,我提点几句不是应该的吗!”
“娘也没说不该,”王氏笑道:“只是让你别累着!”说着又问他前几日打人送过去的人参、血燕等可有按时吃了?
时凤举好好的哪里会去吃这些?含含糊糊的只说“吃了!”便拿话岔开,只说时候不早,拉着桑婉便走了。
“娘你也不管管!”时玉梅忿忿道:“你看看二弟,什么都顾着他媳妇,还不许别人说!人家娶媳妇是娶回来伺候自个的,他倒好,娶了个媳妇回来当菩萨供着!”
“唉,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做什么!”王氏皱起了眉头思索一番,纳闷道:“你说,你三叔和三婶,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回来了!信上居然还不说原因!”
“……”时玉梅顿时无语,她的娘的思路与她压根不在一条线上。
“我哪儿知道!”时玉梅怏怏道:“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
王氏无声哼了哼,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对于三房得了这个官位,她始终是介意的,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还好些,她就当没有这回事,可这一回来,想当没有这回事都不行!这若是衣锦还乡、占尽风光,那可真是什么好处都叫他们三房给占去了!庄夫人知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脑子里没遮没拦的想象着,王氏更觉得受不了。
“姜嬷嬷,”王氏转头叫人,“把我的衣裳和饰准备两套!”
意思是,准备两套最好、最得体的,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姜嬷嬷与她亲密无间合作几十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躬身响亮的应了声“是”。
回宁园的路上,时凤举小声劝桑婉道:“大姐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桑婉闻言瞅了他一眼,微笑点点头道:“这番话她说的倒也没错,她是关心你嘛!”至少比起从前那些话来,已经算得上是温和了,对于在她的尖酸刻薄锻炼之下免疫力蹭蹭上升的桑婉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更重要的是,婆婆并不很在意,她就更没往心里去了。
时凤举笑道:“你放心,三叔三婶好不容易回来,我身为晚辈本就不该置身事外,这事咱们一块办吧。其实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事情自有下头人去做。”
桑婉向他感激一笑点头“嗯”了一声,趁机问道:“三叔三婶,是在哪儿做官呀?怎么在府上大半年了,从来都不曾听人提起过他们。”
便是李嬷嬷,也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前世里她虽知道有个三房,也知道他们回来过,但那个时候她早已被冷落在偏院,根本没见过他们。对于他们的事情,虽两世为人,仍是一片漆黑。
时凤举听她这么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府上当然没人敢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惹我娘和二婶不痛快呢?娘和二婶在别的事情上大多意见不同,唯独这事不约而同,巴不得三房在府上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最好谁也不记得他们!
他便说道:“三叔一直在四川做官,刚去的时候是曾口县县令,两年前升了巴州知州,他们离家已经七八年了,府上众人哪儿会说到他们呢!呵呵,三叔三婶其实人都挺好的,待人很和气,还有两个妹妹,二妹今年十六、四妹应该是十岁吧,想来三叔三婶管教得也知礼的!”
说起两个妹妹,时凤举也几乎没什么印象了,毕竟,隔了这么多年,谁知她们如今脾性如何?
桑婉不禁有些头皮麻,下意识便想到了时玉梅,若这两位大小姐仗着如今是“官小姐”高人一等,又是未出阁的未免更矜贵些,撒起娇来只有比时玉梅更厉害的!
桑婉心中叫苦,这倒霉事怎么都我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