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想,你不许我出门,可禁不住闵太后一心想要我出门啊。嘴里却不说出来,只装成老实样子道:“我才不稀罕去呢,她看见我就恨,我又不是疯了,上赶着想去找不快。”
崔氏将信将疑:“你不想去那就最好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若是宫中真的来传召,那便替明珠推病好了。转头想到宇文初的事,就又有些烦,便赶明珠走:“回你的房去,我看见你就烦。”
明珠笑道:“可是我的亲娘诶,我看到你就爱。”趁崔氏不注意,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再笑着逃开了。
崔氏对她真是又爱又恨的,叹息着和孙嬷嬷道:“这个孽障,我是上辈子欠她的,真是把我给气得死去活来的。”
孙嬷嬷笑道:“可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奴还记得,那年姑娘才三岁,夫人生了一场大病,眼看着不成了,姑娘小小的人儿,就这样守在您身边,像模像样地给您端药喂饭,可怜的,碗都端不稳,夜里也要抱着您睡才能睡着。相爷多劝了她几句,她便哭着说娘亲若是没了她也活不得了。都说这么小的人儿懂不得什么生死,她却好像是什么都知道的。”
崔氏想起那件事来,心里就暖暖的,叹息了一阵,道:“她这亲事,我是真没办法了,太皇太后始终不肯松口,就是觉得宇文隆好,老爷也没个说法儿。英王闹得这么一出,幸亏是压下来了,不然外头若知道是为了她才要和长兴侯府悔婚,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话来呢。”
孙嬷嬷宽慰道:“夫人且放开胸怀,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急也是急不来的。”
正说着,外头来报:“宫使来了。”
崔氏忙起身换衣,又问:“是长信宫还是昭阳宫?”
管事回道:“是昭阳宫太后娘娘身边的海嬷嬷。”
崔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位海嬷嬷乃是闵太后身边最为厉害的人之一,笑里藏刀、巧舌如簧,闵太后派这么个厉害人物来,怕是非得要将明珠弄到那什么宴席上去折腾羞辱一番了。就这么担忧着见了海嬷嬷,双方把礼数做足后,海嬷嬷果然道:“夫人都知道了吧,乌孙派了使团来咱们天朝示好联盟,太后娘娘要设宴款待乌孙郡主,邀请京中名媛出席陪坐,府上的千金便是必不能少的贵客。太后娘娘吩咐了,届时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崔氏应付这种事情有经验,自是满口应了好。
海嬷嬷却绵里藏针地道:“太后娘娘呢,最是重视这种有关国格体面的大事,就生怕到时候谁有个头痛脑热的去不了,损害了两国的友好。她老人家体恤年轻姑娘们,现在就要问了,谁家的千金是有恙的,立刻就派了太医来诊治。”说到这里,略停一停,笑着看向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