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松见宗正寺少卿呆站着不动,便似笑非笑地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临安王之前就有伤在身,体弱不能坚持完刑,再打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请圣上定夺就这么难?还是,你不想报上去?”
原来不是想要临安王死,而是要把这个皮球踢给皇帝,不亲自去报,也是要避嫌,免得皇帝一个想不开非要继续往下打,人家会把这罪名推到他身上去。宗正寺少卿恍然明白过来,呆呆看向宇文初,见这位大爷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哪儿,看都不看他兄弟一眼,由不得一阵心寒,真是一位冷酷无情的主儿啊。得了,摊上了躲不开,那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宗正寺少卿长叹一声,对着宇文初行了一礼,唉声叹气地进宫去了。
宇文初不叫继续打,也就没有人敢继续动手,一任宇文佑躺在刑凳上昏迷不醒。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左右,宗正寺少卿还没有回来,宇文佑却吐出一口气,幽幽醒了过来。
宇文初这才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沉声道:“你醒了。身体底子不错。”
他对宇文佑算是有夺妻之恨,宇文佑恨不得吃了他才解气,恶狠狠地道:“托六哥的福,做弟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
宇文初面无表情地道:“你是在提醒我,最好趁机弄死你?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
宇文佑本想由着性子丢几句狠话出来,转念想到自己最近的困境和那些不甘绝望,就又咬紧了牙,忿恨地道:“我从前一直都当你是好人,什么都和你说,信你的话,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好意思么?”
想到玉皇阁里生的那些事,宇文佑就越的恨,什么半剪,什么江珊珊,都是骗人的!枉自己还那么相信宇文初,听他的话向傅明珠讨好赔礼,在自戕事件之后听他的话轻轻放过了傅明珠,然后,自己就得到了这么一个下场。他越想越恨,越想越气,血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宇文初咬牙道:“六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六哥!”
宇文初看一眼四周,所有的人早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兄弟俩和一盏昏黄的枯灯。
“你还不明白么?是你自己把她推开的,如果她一心想要你,谁也没有办法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你恨我,我却不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给我机会娶到她。”宇文初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小小的愉悦,“刚才是否很疼?”
宇文佑恨得心中滴血,想跳起来朝这张漂亮的脸蛋上狠狠来上一拳,奈何全身疼得厉害,所有的力量也只够他从刑凳上摔落下去而已。
“这世上行刑的板子都分两种,一种是打给人看的,一种是要命的。就算是别人想要你的命,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我也不会随意就要了你的命。让你疼这一回,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离她远点!我的人我自己会护着!”宇文初垂眸看着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宇文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小心帮不了人还枉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