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都是在指桑骂槐。崔彤勃然大怒,他惹不起傅明正,惹不起宇文初,惹不起傅明珠,还惹不起区区一个狗奴吗?
“狗眼看人低的狗奴,你在骂谁呢!”崔彤扬起手里的马鞭,使劲朝英王府管事的脸上抽去。为什么要挑着脸打呢?是打给宇文初看的。
英王府管事猝不及防,然而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表情惊慌,实则冷静地等着崔彤打上来。笑话,他在英王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府里谁被人欺负了,英王殿下会不管不问的。
然而崔彤这一鞭子却没能打下去,宇文聪及时抓住了他的鞭梢,不顾手掌的疼痛,皱起眉头劝道:“大堂兄切莫如此!不过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
还真会想,左右丢脸的不是中山王府,而是大长公主府和崔氏。崔彤很想喷宇文聪一脸口水,然而他不敢,只好愤愤不平地准备收手,却见宇文聪朝他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崔彤愣了片刻,猛然明白过来,使劲从宇文聪手里抽出鞭子,再劈头盖脸地朝宇文聪打了下去,宇文聪巧妙地一让,刚好避开头脸,那鞭子完完全全地抽打在了他的背上,把他身上那件素净的天青色儒袍抽得开了个大口子,素白色的里衣也迅速浸出血色来。
公主府的管事大叫一声,冲上去把两个人分开,着急地道:“大爷息怒!”
英王府的管事也有些犯傻,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想打他,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府远亲居然替他拦住了?
宇文聪痛苦地皱起眉头,神色坚韧地道:“没事。”
崔彤傻了眼,他是按照宇文聪的暗示行事,却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居然有这样大的力量,把宇文聪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立刻就想和宇文聪赔礼,宇文聪却十分凶残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的胆子晃悠晃悠的,稳了稳神,才假装怒气勃地拿鞭子指着宇文聪骂道:“什么时候我们府里的事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了!有饭吃吃就不错了,还敢痴心妄想管起我来了!”
崔彤越凶残,英王府的管事就越不能不管这位“崔彰”,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为了帮他才受的伤,之前他还以为这位“崔彰”身份不一样呢,现在看来也还只是个可怜人,于是多了几分同情,便道:“若是这位公子不嫌,我们府里还有些金疮药。”
宇文聪尚未开口,崔彤已经骂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难听的话尚未说出,一辆朱漆华盖的双驾四轮马车便从里头稳稳当当地驶了出来。正是明珠的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