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坐不下去了,她觉得家里人在煎熬,她却在这里独自享福,很有些过不去,于公于私她都该回去看看傅霖。还没等她和宇文初商量,宇文初就主动道:“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让人收拾行李吧,让唐春来去给傅霖看一看。”又安慰她:“也不见得就有那么严重,两军交战,虚虚实实,故意往重里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明珠略微心安了些,父兄既然不愿意推举宇文复,自然也就不愿意让傅霖跟着瞎掺和,借机让傅霖退下来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然而还是焦急,忙着让人收拾了行李,和宇文初一起赶在当天傍晚回了京城。
二人没有回家就直接去了傅府。傅家上下一派愁云惨雾,就连门房都无精打采的,下人们说话时都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就生怕会惊扰再惹怒了主人,挨上一顿斥骂。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三哥傅明清,傅明清看到宇文初和明珠,三句话没说完,就拉着宇文初哭上了:“骑的马给人喂了药,性情狂躁得厉害,若不是霖哥儿机警,摔断了脖子都是可能的,这是要断我们傅家的后路啊……殿下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明珠之前还抱着几分侥幸,现在看到傅明清这模样,心不由凉了半截:“傅霖究竟怎么样了?”
傅明清擦着眼泪道:“摔断了腿,右手也骨折了,昨前天一直昏迷,今早才醒过来。这孩子懂事,明明疼得要死,一直咬着牙不吭不哼,问他就说自己不疼。”
明珠和她这些侄儿侄女年龄差不多大小,傅霖和她是接近的,两个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听到这里,眼圈便红了,拼命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宇文初也不好劝她,默默把她的手给握住了,听唐春来和傅明清详细打听傅霖的伤势。
“殿下和王妃回来了啊。”不知不觉间,几人走到了傅霖居住的院子外,傅丛独自站在台阶下迎接他们,一段日子不见,傅丛又清瘦了许多,原本只是斑白的两鬓已然全白了。
“爹爹。”明珠看到傅丛,眼泪便掉了出来,深恨自己无能,明知傅霖危险重重,却仍然没有办法让他远离宫廷。
傅丛皱起眉头,沉声道:“哭什么!人在就好。”回头对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傅明清,十分不高兴地道:“多大的事呢,你先就哭上了!去,来探病的客人还多,快去把他们打了!”
傅明清忍着眼泪,委委屈屈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