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立时冷笑了一声。不过是崔驸马的远房族人,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原来是因为靠上了中山王这棵大树啊。也不叫崔彰坐,自己当仁不让地把主位坐了,翘起腿来晃了晃,拿腔拿调地道:“崔公子这是有什么事啊。”
谁知这崔彰半点都不认生,自顾自地在他旁边坐下来,含着笑亲切地道:“见令如见人,殿下应当知道规矩。”
宇文佑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崔彰含着笑,慢条斯理地背诵了一段话,再问他:“敢问这番话,是不是殿下在六月份时写给中山王的信里所言?”
宇文佑的脸一下子红了,这封信是他向中山王求助并道谢的,表示他快要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十分可怜。话说这人踩人不踩痛脚,打人不打脸,这可恶的崔彰怎么就专门挑着这段话说?
崔彰叹着气道:“哎呀,不是我想得罪殿下,而是因缘巧合,恰好看过这封信,殿下又不信我,我只好得罪了。”
宇文佑闷闷不乐地生了一会儿气,不高兴地道:“你有什么事?”
崔彰笑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们王爷让我带话给殿下,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如今天子无道,外戚当权,整个朝廷被弄得乌烟瘴气的,国不国,家不家,实在是让人心疼着急啊。”
什么意思?宇文佑一下子坐不安稳了,一颗心在胸腔里乱跳,勉强按捺住了,面无表情地道:“那也不关我的事。能好好活着就不容易了。”
“真的不关殿下的事?”崔彰似笑非笑,“殿下说这话就不怕将来到了地下无颜面见先帝爷吗?”他收了笑意,勃然变色,怒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殿下这样的龙子凤孙?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宇文氏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真的要看着山河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而不顾?”
“我……”宇文佑被他劈头盖脸、正义凛然地骂了一顿,十分不甘心,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情急之下怒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什么都没有,要我怎么办?”
崔彰低声道:“若是我家王爷愿意成为殿下的后盾呢?”
宇文佑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他什么都没有,凭什么王叔要帮他?感觉就是骗局。
崔彰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坦然道:“我们王爷并不是殿下所以为的那样。他守护边关几十年,求的不过是天下安宁,宇文氏的江山长治久安,他相信殿下会是一代贤君。就这么简单。”
“怎么会是我?”宇文佑好半天才喃喃出声。
“因为殿下是先帝爷最疼爱的人,先帝爷临终前有密旨给我们王爷,言明日后若是傅氏当权,就要请他除魔卫道,还宇文氏的江山一片清明。而您,就是先帝爷选出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