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米粒儿,父王来啦。”明珠抱着米粒儿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要给他行礼,宇文初一把将她拖住了,重重地给了她和米粒儿一个拥抱,低声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装什么装啊?”
明珠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却偏要犟着一口气,笑道:“这不是看到殿下威仪日盛,不敢造次吗?不然让殿下觉得我不敬,那就不好啦。怎么,殿下不怕御史了啊?”
“非得当众和你拉拉扯扯才好么?你当这个传旨的活儿别人干不了,非得本王亲自出马啊?没良心的。”宇文初在她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把她拉了在他身边坐好,从她手里将米粒儿抱过去,在米粒儿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米粒儿终于醒了,懒洋洋地看着她爹,一动不动,突然皱了皱眉头,涨红了脸,明珠以为她见着宇文初陌生,所以要哭了,谁知她使劲挣了个屁出来,然后打个呵欠,冲着宇文初懒洋洋地一笑,再将胖手塞到嘴边开始啃,啃得口水滴答的。
宇文初看得好笑,道:“她这是饿了?”
明珠摇头,把米粒儿的小胖手拿开,让他看:“在出牙呢,牙根痒。”
米粒儿啃得正欢,居然被打断了,而且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才被打断的,立刻怒了,皱起眉头看着宇文初,湿哒哒的胖手一下就挥过去了。
宇文初觉得有趣,就没让开,让她打在脸上,又拉住她的胖手亲了一下,笑道:“果然是你娘的女儿,看看这小脾气,又懒又横。”
明珠大惊:“她之前从没有这样过!一定是怪你没有先来看她!”
宇文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你怪我还是她怪我?”
明珠立刻垮了脸:“你没有从前那么喜欢我了。居然能用那种公办公事的脸色对我!还说我又懒又横!”好久不撒娇,全身骨头都懒了,必须得撒撒娇提提神!
“别找茬,我是特意为你而来,不弄得严肃一点,容易让人以为我是以权谋私。”宇文初把继续专心啃手的米粒儿换了个方向抱着,赞道:“小丫头还蛮结实的,你把她养得很好,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懒嘛。”
明珠被他引得好奇起来:“是了,已经到了这里,为何还要让我们到桂县去驻扎?我还想着今晚就可以见到壮壮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出,让我真是……”
“壮壮在陪他外祖父,天气也不好,我就没带他来。”宇文初微微一笑:“你长途跋涉,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才为太皇太后把这医书找了来,如此至纯至孝,深明大义之人,难道不该被隆重嘉奖,热烈欢迎吗?”
这个意思是说,在这里留下来,是为了等待一个隆重盛大的欢迎仪式?明珠眨眨眼:“殿下以为,我很需要这么一个隆重盛大的欢迎仪式?”
宇文初温柔地抓住米粒儿的胖手在他脸上摩裟:“难道不需要?本王要告诉他们,你回来了,米粒儿也回来了,还要提醒他们,你为这件事做出过的努力和牺牲!”他顿了顿,抬眼看着明珠,低声道:“不想要你白辛苦,只要能为你争的,我一定要为你争!非争不可!”
这还不叫以权谋私吗?分明就是以权谋私好不好?难怪他要端着架子,装成那样!明珠的心里浮起一种难言的温柔之感,她将头靠在宇文初的肩上,轻声道:“殿下这一年里也很不容易吧?”
宇文初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再怎么难,都没有你难。你一个女子,打小儿娇滴滴的养在家里,从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没经过什么磨难,却要受这样的苦楚,死里逃生的,你才叫难。我只恨自己无能,让你去吃这种苦。”
明珠道:“没有,出了京城,我才知道自己从前是井底之蛙,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是京城和宫城里的那些人和事呢。现在我知道了人间疾苦,知道了将士们的艰难,还长了很多见识,也看了许多壮丽风光,真正是很难得的经历。就算是将来孩子们读书读到这些事,我也能和他们说道一二,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小看了我这个母妃。”
“这样说来,你走这一趟竟然是赚着了。”宇文初真是爱极了她这样明媚的性子,亲昵地拥了拥她,突地一笑:“难怪你说这孩子懒,竟然又睡着了。”
明珠凑过去一看,米粒儿一只手还含在嘴里,已经又睡得昏天黑地,便笑着把米粒儿的手拿出来,低声道:“这孩子长得很像殿下,女肖父,是福相。”
久久没听见宇文初回话,抬眼看去,只见宇文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温柔缱绻又热烈专注,于是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