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想起太皇太后那种怨毒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忍不住的痛快。
太皇太后确定宇文初不敢杀她,故而长信宫已不设防,他在宫中又是行走惯的,直接进了长信宫,简单和太皇太后说了一下情况,也不管太皇太后是什么态度,抓着江州子就往外走,他只听到太皇太后在他身后恶毒地咒骂了一句:“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早活腻了。去前线统兵,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但是统什么兵,打什么仗,那讲究也很大,想要驱逐匈奴,杀灭中山王,立下功勋,也要宇文初给他机会才行。所以他很感谢明珠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和华阳王夫妇拉一下感情,再向宇文初表一下立场和忠心。
揽胜阁内,宇文初面无表情地把傅明正送上来的邸报扔到了桌上。傅明正,始终是实话实说,把傅明昭犯下的错误毫无隐瞒地和他说了,同时也告诉他,傅明昭下落不明。但他看明珠的样子,分明是知道傅明昭下落的,所以,是明珠一个人在操作这件事?
谁会毫无保留地帮她呢?唯有沈瑞林了。
宇文初靠在椅子上,觉得沈瑞林总这样单着不是个事儿。单身汉嘛,忙的时候不会胡思乱想,闲下来总免不了该想和不该想的都要想一想,这样很不好。那么,谁合适呢?
梅雨西快步自外而入,脸色十分不好看:“殿下,华阳王在京郊练兵,华阳王妃难产,向王妃求助,急需江州子救命,王妃驰马入宫,强行带走了江州子。”
这种事是明珠会做的事,宇文初也没觉得哪里错了,七弟夫妇二人自明珠救下华阳王妃后便和他们走到了一起,立下的功劳不少。既然是他的人,便有照顾保护的义务,明珠做得很好。宇文初不以为然地问梅雨西:“是不是和长信宫生冲突了?”
明珠不会武功,太皇太后又得理不让人,两个人肯定是吵得不可开交,爆了冲突。那就只有靠他去排解了,宇文初站起身来,准备去替明珠善后,却见梅雨西有点尴尬地道:“是临安王入宫带走的江州子,王妃没进宫,只在宫门外等着,接着人就赶回去了。这会儿临安王应该到陛下那里去请罪了。”
宇文初有点愣神,随即如沐春风地笑了:“临安王总算是懂事了。”
分明是笑得很欣慰的样子,偏生在梅雨西听来就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头,他不敢抬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不说话。这种事吧,不告诉殿下是不行的,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殿下不知道,倒霉的就是他了;告诉殿下也不好啊,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件事上小心眼,人家不敬重不讨好王妃是不行的,但也不能什么人都挨上去讨好,至少什么小沈将军啊,临安王啊之类的都是不行的。
但是临安王占着理啊,而且做得光明正大,还没来为难殿下,而是把皮球踢给陛下了,陛下能怎么样啊?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殿下不但不能冲临安王作,还得夸奖临安王,有事儿还得帮着临安王化解掉,那么,心里的气必须要出掉,那找谁出呢?就是自己最方便了嘛。
梅雨西才这样想着,就听见宇文初问:“太皇太后没有受到惊吓吧?”
梅雨西道:“受了,吐血了。”以太皇太后的性子,没事儿都要弄出点事儿来,何况是这样送上门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