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害怕地要去制止,傅丛不许乳母打扰佳佳,示意她退下:“不过些死物罢了,弄坏了就弄坏了,孩子开心最重要。”
佳佳反倒不翻了,也走回去依偎到傅丛身边,跟着米粒儿一起,一人揪了一只衣角玩,不时朝傅丛笑一笑。傅丛宠溺地摸摸两个女孩子的头,继续和两个小男孩讲故事。
暮光下,傅丛神态安详,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情节而变化,慈爱可亲,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深受病痛折磨,并且即将失去心爱的儿子。
明珠没敢打扰傅丛,她在外面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观海居外面那片湖水。她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想过自己若是宇文初会怎么办,答案就在她的心中,无非是乐意接受与不乐意接受而已。
傅丛现了明珠,他仍然不疾不徐地讲完了他的故事,和孩子们亲切道别,再让明珠进去:“天是不是快要黑了?”
明珠点头:“是。”
“天会越来越黑,因为天黑之后就是天亮。”傅丛示意安如山替他拿一份书信过来,再示意明珠拆开了看。
是沈瑞林写过来的加急信,信中说,近来有一支神秘的骑兵突然冒了出来,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有最快的马,最精良的武器,不和匈奴人和中山王的大部队正面冲突,而是专门暗杀他们的大将谋士,两次露面,第一次射杀了下达屠城令的匈奴大将噜布尔花以及恶,第二次射杀了中山王的养子黄骏——此人能征善战,军事才能不亚于中山王第三子,在中山王跟前绝对排得上号。弄得叛军人心惶惶,却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明珠默默地把信装回了信封。出于对沈瑞林的了解,她更相信这信是沈瑞林为了安慰傅丛和她而特意写的,二哥独自跟随杜蘅离开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天的时间,怎可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来?若是真的,宇文初早就拿给她看了,他自来都很知道该怎么讨好她。
傅丛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了:“光靠你二哥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身边有杜蘅,杜蘅手下有着一支最为精干的斥候探子,你管着殿下的私账,应该知道每年花到他们头上的钱财有多少。还有,半剪做出来的那些精良武器也不会少了他们的,以及很久以前,殿下就在北地开了个养马场,养马场里的良驹很多,很多马能价值千金,这些你都应该有所耳闻。”
傅明昭做不到的,不代表宇文初做不到。傅明昭来做这支队伍的领头人,不但能保护杜蘅的身份不暴露,更方便他腾出手来谋划一场更大的事,那就是即将开始的全面反击战。
“吃过饭你就回去吧,若我未曾猜错,已经有人拿着内容差不多的信件在王府等你回去了。”傅丛慈爱地摸摸明珠的顶,轻声道:“我的小姑娘,你这样的心软爱较劲,真让人不放心啊。”
明珠伏在他的膝上,低声道:“我就是要让爹爹不放心,这样你才有牵挂,才舍不得我们。”
傅丛轻笑:“傻姑娘。”宇文初即将出征,他怎么都要熬着替宇文初看好门户,直到宇文初平安归来,他方可放心离开。
明珠还是没勇气去看苏氏,雯雯却主动来找她:“祖父把沈家表叔的信给我看过了,我以父亲为荣,也多谢姑父给了父亲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第二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