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全员出动去接人,普通的越野车座位不够,他们就偷偷的把基地唯一一辆炊事班平常出去采买用的面包车开了出去,没想到这车今天还有其他用途,就是用来送老兵。
要不是他们把车开走,这会儿老兵们早离开基地了,他们也不会遇上这最后一拨称不上欢送会的欢送会。
最后是亓放当了司机,元锦西坐在副驾上,俩人一起去送老兵。
其实基地是允许老兵同小队的战友去车站送行的,不过这几个老兵都怕影响战友训练,也怕上车前情绪失控不好看,所以都没让战友去送。
元锦西跟他们不熟,亓放倒是跟他们能说上话,一路上插科打诨吹牛|B,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一进入候车室,大家又都特别默契的沉默下来。
没有人想着说个笑话缓和气氛,因为再好笑的笑话都没办法逗笑心在哭泣的人。
六个人分别要坐六趟车离开,第一趟和最后一趟车中间间隔四个多小时。
元锦西和亓放没有商量,心中却打定主意要把最后一名战友送走再离开。
第六个上车的战友长得黑黑壮壮,东北人,好吹牛,说话就跟演小品似的,自带喜剧效果。
他每送一名战友上车都会对人家说:“瞧你那窝囊样,快别哭了,回头电话上网咋都能联系上,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元锦西还觉得他挺想得开,没想到轮到他上车要走了,哭的比谁都厉害。
自己个儿拎着行李包跟在检票进站的大队伍后面,一边走一边哭,眼泪鼻涕糊一脸,元锦西和亓放跟在他身边实在不知道劝什么才好。
通过检票口,他突然回身,哭的扭曲狰狞的脸面对着亓放和元锦西,站的像青松一般笔直,郑重又利索的敬了个军礼。
二人回礼,三个人在人头攒动的检票口对望,元锦西和亓放在看很多军人的未来,而老兵则是在跟他人生最激情最火热的一段岁月告别。
老兵走了,连一个苍凉的背影都没有留下。
在如今高铁动车纵横的时代,老兵偏选了一趟最慢的列车,从这一站到他的老家要六十多个小时。不是为了省钱,他只是想慢一点儿离开他的部队,他的军营,他的战友,他无怨无悔的青春。
元锦西也是擦着眼泪走出车站的,她心里特别憋得慌,一边走还一边跟亓放说:“以后我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心里难受”。
亓放却没有她那么好运,他作为基地的级别相对较高的军官,每一年都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情况。
车子再开回基地的时候天都黑了,大部分队伍都在进行室内的战术分析或者学习外语,大训练场只零星几个人,不过小训练倒是挺热闹,女子特种兵还在训练呢。
元锦西受伤住院的时候小秦参谋去看过她一趟,只看了一眼没说两句话就匆匆走了,实在是女子特种兵的训练太忙,他这些点儿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现在看来,他确实挺忙,这大晚上的都在给女兵们找麻烦呢。
元锦西让亓放停车,她突然好奇,小秦参谋到底是怎么训练这些女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