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对上忠义侯夫人的目光,眼睛里露出茫然的神情,看到张氏的模样,忠义侯夫人眼睛里的期盼顿时变成了失望。
张氏不明所以,“夫人这是怎么了?话怎么就说了半句。”
忠义侯夫人思量了片刻才道:“姚家族里是不是在泰州府泰兴县?”
张氏点了点头,不知忠义侯夫人为什么会提起姚家族里。
张氏站起身从丫鬟手里接过攒盒,亲手送到忠义侯夫人跟前。
忠义侯夫人下意识地点头,“那就没错了,我听到消息,我们家世子爷是在泰兴县姚家的庄子上被救下来的。”
泰兴县,姚家的庄子上。
张氏惊诧地望着忠义侯夫人,“夫人说的是真的?”
张瑜贞一颗心都揪起来,手脚一阵冰凉。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仿佛凝结住了。
这是谁也没听过的消息。
世子爷找到了,而且是在姚家的庄子上,这和姚家有什么关系?
看到张氏脸上紧张的神情,忠义侯夫人忙道:“姚三太太别急,是我没将话说清楚,是姚家帮着找到了我们世子爷,我这次来是想打听打听,姚大人有没有从族里听到这样的消息。”
张氏将帕子捂在嘴边重重地喘口气,“夫人可是吓死我了。”
忠义侯夫人一脸的感激和期盼,片刻之间眼睛已经被泪水润湿了,“若真是这样,我们忠义侯府真是欠了姚家天大的恩情。”说着忠义侯夫人已经挽住了张氏的手。
张瑜贞在一旁呆呆地坐着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这样,姚家还帮忙救了世子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人坐在一起寒暄了几句。
家里乱成一团,忠义侯夫人也无心留下来话家常,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临走之前还请张氏去忠义侯府。
将忠义侯夫人送出门,张氏和张瑜贞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瑜贞几乎带着哭腔,“快让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姚家还救了世子爷。”
张氏抓住了忠义侯夫人说的话,“不是说姚家帮衬着,那定然是有别人救了世子爷,救人的有姚家,总好过别人,将来无论怎么样,还有这一层关系,我们在忠义侯夫人面前还能说上话。”
张瑜贞的眼睛里仍旧有愤恨和不甘。
张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等着张瑜贞的马车离开,张氏径直去了书房,姚宜闻正在看公文。
“老爷,”张氏将忠义侯夫人的话说了,“我们也没收到家书……”
姚宜闻思量片刻,“专程让人送信必然是马不停蹄地走官路,就算父亲写了家书,怎么可能会这样快。”
如果是姚家救了世子爷,那一定是父亲帮了忙。
在泰兴县,姚家,做主的就是父亲,能主持大局的也是父亲。
姚宜闻一掌拍在桌子上,眉宇也扬起来,“这是好事啊,皇上冤枉了忠义侯,心里一直不舒坦,这才下令无论如何要找到忠义侯世子,现在世子找到了,不管是谁立了大功,都少不了姚家一份,说不定还能帮你母亲家一把。”
无论怎么看都是好事。
姚宜闻脸上浮起笑容,“我明日就让人回泰兴去看看,将父亲、母亲接到京城里来。”
……
婉宁将下颌放在床铺上,这几天船行的快些,她就头昏脑涨起来,今日总算是还适应了些,勉强吃了一碗饭。
生龙活虎的就是昆哥,两条船之间走来走去一点不觉得难受,将杨敬先生那边学来的课业一点点地背给她听。
婉宁歇了一会儿就开始翻看手里的书。
“一个女孩子家,学这些做什么,你又不用去考科举。”沈四太太端了茶过来。
婉宁忙坐起身。
“快躺下,我是怕你一会儿又要难过,这书就别看了吧!”
那怎么行。母亲被休了之后,她在姚家只学了一阵子的书,到了族里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书本,就算前世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现代和古代的课本毕竟不一样,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多学一些,现在没有请到合适的先生,她就跟着昆哥蹭杨敬先生的课,权当是帮昆哥巩固每日所学。
婉宁喝了些水。
沈四太太道:“天气越来越凉了,明日开始我让丫头拨个手炉给你暖暖手。”
正说着话,船停下来,每日走的路程够了。
不一会儿工夫昆哥从另一只船上过来。
“姐姐,”昆哥将手里的书递给婉宁,“我背书,姐姐看着。”
船舱里传来昆哥带着些稚嫩的背书声。
……
崔奕廷站在船头,他的耳朵是格外的灵,哪怕是轻轻的声音他也能听得真切,昆哥背书的声音开始响起,这样的读书声让他觉得很舒服。
读书声过后,船舱里传来一阵阵欢笑。
寻常人家的姐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吧!
听着这笑声,他嘴边却也不知不觉浮起了笑容,很快,那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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