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姚婉宁不知道他们借银钱到底要做什么。
欢哥出了事,姚婉宁就冷眼旁观,心里定然恨不得欢哥就被强盗杀了,这样一来,姚家就只剩下姚婉宁一个嫡女。
“我就不信,抓不到那些人,要骗十万两银子,也要有那个本事,”张氏咬牙切齿,攥着帕子下了决定,“将庄子抵出去,帮老爷凑十万两银票,我看到底是谁,是谁在要挟我们,是谁在背地里捣鬼。”
既然父亲早已经不将她放在心上,她何必再去为娘家着想,她不如就抵了嫁妆,她不能输,也不能赌,万一欢哥真的出了差错……
想到这里,张氏就觉得可怕。
可怕。
欢哥还那么小,那么小,她不能让欢哥受苦,她要护着欢哥……
“跟老爷说,我答应抵出我的庄子,我答应了。”
张氏说出这话顿时轻松了许多,这不光是她的银钱,也是整个张家的,她心疼,父亲也会心疼。
如果父亲不肯帮忙,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银票交出去。
……
听说张氏答应要将庄子抵出去换银票。
婉宁就摇头,张氏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张戚程从前一直维护张氏,如今不肯伸手帮忙,要么就是张氏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要么是张戚程知道欢哥在哪里。
如果是张氏藏起欢哥,就是因为父亲要休了张氏,这是张氏唯一能要回欢哥的法子。
可如果这件事跟张戚程有关,就该是涉及朝政。
同样是一件事,不同人去做,就会有不一样的意义。
婉宁有种明月当头照的感觉,很多原来看不清的地方都慢慢地亮起来。
“奶奶,二爷说,晚上有应酬,晚些时候回来。”
崔奕廷很少在外应酬。
婉宁点点头,“吩咐厨房,用食盒将饭菜装了,我去陪夫人用饭。”
崔夫人正要让下人将饭菜撤下去,没想到婉宁却带着食盒进了门。
崔夫人脸上微微露出些笑容,“怎么今天过来了。”
婉宁道:“二爷在外有应酬,我想着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不如和娘一起凑凑,”说着看向内室里摆放整齐的碗筷,“娘还没吃?”
崔奕征经常陪着崔夫人吃饭,这些日子因为和谭家的婚事,崔家的气氛有些紧张,崔夫人又急又气,崔奕征也想方设法地避着崔家的长辈。
崔夫人叹口气,“没有胃口,正让他们撤下去,既然你来了,我也吃一些。”
婉宁上前搀扶崔夫人去了内室,两个人一起吃过饭就去屋子里说话。
崔夫人喝了茶看向婉宁,“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奕征的婚事可怎么才好,老爷的意思是不管奕征愿不愿意,都让保山去谭家将婚期定下来,到时候,奕征不想去迎亲,老爷也绑着他过去。”
奕征强辩了几句,老爷冷笑着说,“谁叫你没有让皇上赐婚的本事,谭家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最好还要加上一个让她投缳自尽的旨意,也就一了百了。”
婉宁想了想,“四弟有没有说,他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崔夫人摇头,“没有。”
什么事都还没有说明白,也就是说尚有转机。
“依我说,娘先不要着急,”婉宁道,“也不要请保山去谭家,一步步逼得紧了,倒容易出事,四弟毕竟还没有拿定主意。”
凡事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不如放一放,等待一个好时机。
要等什么时机?崔夫人想要开口询问,婉宁道:“娘,信媳妇的话也就是了。”
崔奕征性子腼腆又懦弱,这样的性情不容易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没能力去推掉一门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婚约。
安抚了崔夫人,婉宁从屋子里出来,刚出了月亮门,童妈妈过来道:“小姐,谭家那边有消息了,您……要不要过去?”
婉宁点点头,这件事崔夫人不好出面,她就非去不可。
……
谭大小姐听着身边的妈妈说话。
“明日辰时出,太太让您穿的素净些,毕竟是去烧香比不得别的。”
谭大小姐点点头,手里的荷包正好绣到最后一针,她低头咬断了黄色的丝线,荷包上的蔷薇花就像真的一样,这是要送给崔二奶奶的荷包,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算绣好。
放好了荷包,谭大小姐抬起头,“又不是第一次去,我都知道。”
不过是去烧个香,能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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