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看向徐初盈,微笑道:“心情可好些了?”
徐初盈一怔。
余公子道:“方才我见你眉宇之间似有郁气,可是最近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语气温和,神情关切,儒雅恬淡的气质浑然天成、叫人安心,徐初盈心中蓦地流淌过一股温情脉脉。
来到燕地之后处处小心、时时谨慎,在那燕王府中,每说一句话、每一个举止动作,无不在心中过上几遍。
即便如此,也依然免不了是非不停,风波不断,最后还不得不背负着根本没办法分说、也没有机会分说的冤屈出府,她心中何尝真正好受?
这一刹那,她几乎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将这一切都说给面前这个人听!
因为在这燕地,只有他这么一个并非下人或者从属关系的人对自己表示了善意和关心!
徐初盈怔怔的,神色变幻,胸中那股冲动汹涌而来,使她的神情微微激荡,因为激荡而面上微红,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余公子看出了她的克制,不觉心中怜意大起。他捏了捏手,几要忍不住去握她的手、拍她的肩,好好的安慰她、劝抚她。
“贤弟,若有难处,但说无妨,愚兄在燕城勉强还算有两分头脸,能帮到你也不一定!即便帮不了你,说出来心里岂不好受些?这么憋着,憋出病来怎么好!”
他的关切的话令徐初盈缓了两分,将那份冲动压制了下去。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是我自己天生就爱胡思乱想!没事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她到底……还是不曾完全信任自己啊!
余公子心中暗暗失望,却更激起了不服输之心,微笑温言道:“如此倒也罢了!既是小事,无需挂怀,贤弟还需放开才是!不过,贤弟记住了,若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同我说!在这燕城,难道贤弟不能把我当朋友吗?”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对他敞开心扉的!
总有一天……
“我当然把余兄当做朋友了!在这燕城,我也就只有余兄你一个朋友!”徐初盈笑道:“若有事需要帮忙,我不会客气的!”
心中却暗叹:我的事,如何敢叫你帮忙呢?即便将来真有要逃离的一天,也是万万不敢的!不然,便是连累了你……
“那就好!”余公子笑笑,道:“你难得出来,咱们别说那些扫兴的事了!说点开心的!”
“好啊!”徐初盈嫣然一笑,目光轻扫室内,这才现一角屏风半遮挡处安置着一架古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前世出身音乐世家,她虽修的是钢琴,中国这些传统乐器自小却也没少摆弄,古琴,正是她所好。
当初从金陵出嫁的时候,她曾要求徐家为她准备了一台古琴、一把琵琶做嫁妆,只可惜在那天夜里已经毁了!
来到这个时代,她还没有弹过琴,此时一见突然就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