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叮咚,流畅酣快如闻天籁,徐初盈亦听得如痴如醉,不觉抚掌大赞,笑道:“《高山流水》我也听过不知多少回,却从未听过如此琴心合一之境界,余兄琴技,当真令人叹服!”
余公子微笑道:“比起你来,却是不如了!难得贤弟亦好此道,若是日后有空,余兄还想要多多请教,不知可有这个机会?”
徐初盈被这话一惊,心中猛的一凛,脸色微变。
余公子察觉她神色不对,心中既悔失言又大为纳闷,忙道:“贤弟,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没什么……”徐初盈勉强笑笑,敷衍道:“今后有机会再说吧!谁知日后如何呢……余兄,我该回去了,余兄也请吧!”
徐初盈暗自懊悔,不该一时忘形手痒。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与人长期交往呢?
如此说来,她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燕城交什么朋友的……
徐初盈心里微微苦涩,再无心思,笑着忙忙告辞离去。
余公子唤之不及,百思不解叹息。
自那日后,徐初盈便没有再去过江南春,每月也只打苏嬷嬷、徐姑姑去看一回,了解了解经营状况而已。
余公子打听了她两回,都叫苏嬷嬷给不客气的推脱回绝了。
当然,苏嬷嬷没把这事儿告诉她。
转眼金桂飘香,中秋渐近。
徐初盈在庄子上一住两个多月了。
她倒不觉得什么,只是越临近中秋,苏嬷嬷越的愁眉不展起来,时而又愤愤不平。
这日看到徐初盈和庄子上厨房里的两个厨子、银屏等在商量讨论着要做什么馅料的月饼,看着徐初盈那兴致勃勃的样,苏嬷嬷便一阵气闷。
徐初盈所料不错,方管家并不曾克扣她的用度,王府中的月例银子虽然来得拖沓且欠缺,但饭食上庄子上不会亏她。
况且,先别说之前从燕王那儿得来的赏银,便是江南春的进账,也足够她花费的了!王府中那几十两月例,如今她还不放在心上!
她为人和气,不时指点厨房一二,或者通过银屏、碧罗等传给众人一二家常点心的做法,很快便获得众人一致好感。
更重要的是,她不缺钱,打赏起来也从不吝啬!
可以说,在苍月山庄,她生活得十分自在。
苏嬷嬷原本也很自在,但临近中秋,就不那么自在了。
“奶娘,您又怎么了!可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又惹您生气了?”屏退厨娘,徐初盈转脸就看到耷拉着脸的苏嬷嬷,忙讨好的笑问道。
苏嬷嬷黑着脸轻轻一哼不买她的账,气鼓鼓的道:“老奴为何生气,王妃还能不知?”
徐初盈很是无辜,笑道:“我真的不知啊!”
“王妃!”苏嬷嬷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您啊,怎么还笑得出来!今儿都已经八月十二了,王府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派人来接,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