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萦撩起车帘向远处望去,就见那两伙人都做农民打扮,有着短褐的、有挽着裤腿打赤膊的,统共约有十来人,因距离远看不清容貌,只这样瞧着大约都是青壮年人,他们一面争执一面相互挥舞着手中的镐头与铁锨,看起来很是凶猛。
傅萦便道:“不要靠近,远处看看怎么回事就行。如果确定与咱们无关的,咱们只绕过去就是了。”
萧错莞尔,温和点头:“听你的。”随即便策马向前而去。
宋氏翻身下马,见左右两处也有三两行人被阻拦此处,未免有些气恼那些人的作为:“越是焦急回去,反而还越是有事耽搁,他们在那处争执起来,也不考虑旁人到底要不要走路。”
“娘,您消消气,稍安勿躁。”傅萦戴上帷帽也下了马车,劝道:-优-优-小-说-更-新-最-快--“不过是这么片刻,您也不必太过在意,墨轩哥是有后福的人,再说一同去了的龙虎卫高手也不少,他定是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安全定然无须担忧。娘您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傅萦明白,如今宋氏对顾韵的关心不只是因自幼养育的感情,更多的却是因为精神的寄托。
宋氏失去了亲生的儿子,自然只能将对儿子的思念寄托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拉过傅萦的手,宋氏叹道:“我只是想为他尽力做一些什么,若是只在家里等消息,总会让我想到当初……”
宋氏不说,傅萦也明白她联想的是些什么。即便她继承的记忆不完整,那些焦灼的等待和绝望的消息现在回忆起来,依旧让她感到心内刺痛。她尚且如此,身为母亲和妻子的宋氏只会比她更难过,何况宋氏可是记忆完整的。
傅萦撒娇的搂住了宋氏的手臂,方要开口,却见一青年走到近前,拱手行了礼:“请问,这是武略侯傅家的马车吗?”
那人傅萦方才就瞧见了,他们来之前,此人就一直站在路旁树荫下。
傅萦放开手退在一旁,宋氏便疑惑的问那人:“正视,你是?”
青年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是,小侄曹瀚东,我姑母是府上三房的太太。”
“竟是三弟妹家的侄儿。”宋氏客气的笑着:“我记着你,多年前见过你一次。那时你还是个孩子。”
“武略侯夫人却是没变。与我记忆中的并无两样,否则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了。”曹瀚东笑着,又看向一旁身着白衣头戴白纱帷帽的傅萦。
经了上次长公主府里的事,宋氏防备之心越重了,只要有人注意到傅萦,不论是谁她都不放心,所以她并未给二人引荐,只是问他:“你怎么在此处呢?”
曹瀚东见宋氏并未介绍,心下略有些恼,面上依旧不变,笑道:“我是要回家去。”
宋氏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这条路,前头左侧的岔路是去往八兴村的,右边的那条路的确能通往曹家所在的镇子。
回头之时,萧错已策马回来。
他早就看到曹瀚东,才刚马车停下时,他就觉曹瀚东站在路旁树荫下,若有似无的总在窥视马车,因指责所在,他对此人就特意留意了一些,如今却见他竟已经到近前来说话,不免有些疑惑他的身份。
“夫人,那两伙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因其中一方在上游筑了道坝将谁引去了自己的田里,导致下游的田地无法灌溉,两方这才生了争执,这会儿都是各说各的道理。”萧错将事说明,随后又建议道:“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参与外面的事,径直绕过去就是。他们也没道理阻拦咱们走路,”
宋氏对萧错的印象好,又知道他的身份不同,且他的确也说的有道理,她便要吩咐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