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身边围了几十号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圈。但愣是半天没有一个人回话,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懵懂状态。其实来茶馆喝茶的大部分都是做辛苦活儿的普通百姓,都不怎么识字,也自然没怎么读过书。过来听书,就当听个鲜,解解乏也好。老先生骤然一问什么计策,十个有九个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也许知道,但却想不起来计策的名字。就比如,此时的袁天下。这老儿,显然讲的是自己的故事,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可还在二零一七年。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然发生过了。然后袁熙和袁馨,小环他们也并未详细的告诉事情的经过。虽然在后世没读过古人的兵书,但还是知道有个三
十六计什么的,勉强也知道那么十来个,可是老头儿突然一问,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有人递给老先生一杯茶,小老儿谢过便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询问道:“没人知道么?”不知道为什么,袁天下忽然想到了北宋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狸猫换太子,难道是自己和袁熙调换了衣服?调换衣服,调......呀!记起来了,调换完衣服自然继而就
会调虎离山。袁天下小声嘟囔了这四个字的时候,正好被一旁的的柳盈盈听到了,于是这丫头便口无遮拦的道:“调虎离山。”围观的人顿时都朝他们这一桌看去,而此刻盲眼老者哈哈笑道:“没想到知道这个计策的还是个女娃娃,女娃说得好,那个少年谋士便是用的这招调虎离山。他偷偷地和公子互相调换了外衣,然后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士一直往山顶上跑去,并一路大喊大叫的吸引白马堂的人追赶过去。而公子便一直躲在树丛中,趁着混
乱便逃下了山。”
“呀,那个少年谋士怎么还往山顶上跑,那不是死路一条么?”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问道。
“是啊,那不是送死么?”有人附和道。老儿轻轻笑了笑,道:“你们懂什么,那就尽忠!咱们大汉朝如今还有几个忠义之辈?”小老儿,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少年谋士为了让公子安全撤离,自己则
顶替他成了靶子。后来死士也都死光了,少年被逼到陡峭的山崖上。最后,正如你们刚才说的一样,少年英勇的走上了那条死路,纵身跳崖了!”
“啊!那,那后来呢,他死了没有!”有人问道,貌似是觉得那个少年谋士,如果死了,还挺可惜的。“死?死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愚昧的活着!可嘻的是,少年福大命大,后来被公子带去的人给救了。”小老儿貌似有些激动,刚才白眉都似乎抖了抖。于是顺
手摸起了茶杯,喝了口。袁天下心里寻思着:还挺有意思!竟然把自己的事迹编成了故事,不过这故事内容不太准啊,还有三小姐袁馨呢,哪儿去了,她当时也是在场的吧!刚才还仔细
观察这老头儿的态度,似乎有些激昂,莫不是这老头儿是东汉末年河北有名的人物么?说书的,貌似没有什么记载啊!
袁天下这边正思考着,那盲眼老者又开口了:“后来那个少年郎也算是因此得福,就任了蓟县的功曹。”
有人便问道:“老头儿,你总说那个谋士是个少年,他多大了啊!”
“怎么,秦瘸子,你想把你家那个十岁的女娃嫁给他啊!”有熟人直接捅破了那个人的心思,惹得那人涨红了脸。
盲眼老者笑了一下:“少年郎,少年郎,自是还未及弱冠。你也别管别人有多大年纪,人家少年成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柳盈盈也听出来了,用桌上的竹筷捅了捅袁天下,小声笑道:“哎哟,少年郎!看来人家说的是你嘛!快说,你给了这老头多少钱!”
袁天下一听前半句还在沾沾自喜,后面半句简直想去找豆腐,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这时候老头又讲道:“可惜这个少年郎命运多舛,去蓟县赴任的时候又被白马堂的人给盯上了,然后又是一路被追杀。”
“哈哈,这小子点儿还真背,这白马堂也够执着的!”有人笑着说道。
“可不么,肯定是记恨上这小子了呗,谁叫他第一次刀虎离山了呢!”另一个中年人分析道。
“什么刀虎离山,那念调,掉包的调,调虎离山!”旁边的人提醒道。
“管他什么呢,一样一样!”中年人又道。
“老先生,然后呢,继续讲啊!”有人催促道。
“然后啊,当然是死了啊,你们没看今天衙役张贴的通告么!袁功曹已经死了,被白马堂害死了!”盲眼老者说道。
“噗!”袁天下正喝着茶呢,一口便喷了出去。“娘希匹,怎么还无缘无故的咒我死呢,我这不还活蹦乱跳的么!”袁天下小声嘟囔着。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柳盈盈实在憋不住,整个人笑得花枝招展的,合不拢嘴了都。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叔陈重也“哈哈”的大笑起来。茶楼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来得快,去得也快。盲眼老者讲完刚才的故事,喝干了最后一杯茶,貌似也准备走了。一手拄着一根老旧的竹竿,在地上点来
点去的探着路,一边缓缓地往外走去。
当老先生路过愿天下爱她们一桌时,袁天下忽然对他说道:“老先生请留步!”
“哦?这位公子有什么事么?”老者问道。
“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刚才有关那个少年谋士的事情,不知道您老有没有时间?”
“哦,小老儿我也是最近听别人说的,然后昨天才开始讲的。公子有什么要问的,现在便问吧?”老儿答道。袁天下凑近了老人一边耳朵嘀咕了几句,老者先是有些错愕和吃惊,然后颇有意味深长的一笑:“公子说的事,小老二知道了。小老儿姓庚,单名一个鹜字,住在
河西边的清风客栈丙字一号,公子空了自可去那里寻我。”老人说完,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竹竿点地缓缓地走了。
“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最迟今晚,定会去拜访!”袁天下拱了拱手道,目送老人离去。
“你刚才跟那个盲眼老爷爷说了什么啊!”柳盈盈好奇的问道。
“佛说,天机不可泄漏!”袁天下故作神秘的一笑。
“去你的,几天不揍你,你便又要上房揭瓦了,是吧!”柳盈盈说完便要去拿他。“盈盈,不,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招我招......”袁天下说着便当先跑出了门,后面紧跟着追着他的柳盈盈。而陈重无奈的结过账,赶忙也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