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哈哈一笑,道了句:“痛快,三斤老弟,咱们便后会有期,有缘再见吧!”说罢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当先出门而去。
红蕊也同他一样,喝了一杯,对众人行了礼,又朝着丰腴的女人道了声:“芸姐姐珍重!”便跟随着中年男人出门而去。这一次应该是了空与红蕊齐齐想通了,了空虽然背弃了公孙瓒,但却并没有加入敌对阵营袁家的势力,可见他还算是一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于是便要在河北之外另觅明主;而红蕊则因为已是感念袁天下对她已亡的姐妹的照顾,另一个则是对白马堂二当家胡光的厌恶因而也选择背弃白马堂。外人也许不知道,但作为胡光此獠的养女来说,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份却都是奴隶,因而所谓的父女亲情的生活,无非就是为了满足那个老淫棍一己私欲罢了,不但是对外的幌子,更是对人
性的泯灭!于是有了想法的红蕊便决定跟随了空一道去投徐州的刘备,期望能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眼见着两人先后离去,屋中剩下之人便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尤其是丰腴的女人,此刻眼中似乎眼泛泪花。与他们一同生活了大半个月,几乎已经和红蕊成了姐妹
,可结果到头来,却还是要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小环也察觉了离别的伤感,这时候反而与之前倒过来,反手又抱住丰腴的女人,就像是之前在小姐袁馨身边一般安慰着她。秃顶汉子朝小环感激的点点头,便掩了房门,也出去了。三间房,无论怎么分配都是很合适的,而此刻明显了空与红蕊一同进了左边那间,于是秃顶汉子推开右
首的房间的门,一头便扎了进去。
夜已深,却不知道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众人是否都能安然入睡呢?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早有鸟儿立在院子的那株老槐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张三斤早早的便把马儿牵了出来,安上了车架,一人一马便等在平安客栈的门前。不一会儿的工夫,客栈便出来两个背负行囊的女人,正是那个白皙丰腴的小芸以及昨日晚间溜出袁府的俏丽丫头小环。两人朝张三斤盈盈一笑,这才一同钻进
了马车。张三斤似乎精神极好,嘿嘿一乐,算是回笑,然后一跃而至坐到赶车的位置,马鞭刷的一下,打在马儿的屁股上,车子便徐徐前行。一行三人行到东门时,小芸这才伸出头,掀开车帘,回头向昨夜留宿的平安客栈望去,却见那三楼的一间房的窗前,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不是了空与红蕊
却又是谁?心里会心一笑,生出一股暖意,这便是朋友相聚,朋友离别吧!
马车通过了检查,随着张三斤大吼两声:“驾!驾!”马鞭加了力道,马儿吃痛,瞬间便在官道上狂奔起来,扬起一道道尘灰。等尘土走的远了,城墙之上的两人这才徐徐又从城墙下跳了下来,正是了空和红蕊,不过此时他们俩的装束都变得正常了许多,标准的汉衣服饰,出门的时候店
里的小二竟是有些认不出,不过这却是后话了。
了空轻轻咳了一声,淡然说道:“今后便不能这般招摇了,城楼之上万一人多,咱两还能这般轻松么?”红蕊做了个鬼脸,朝他吐了吐灵巧的小舌头,口中笑道:“谢谢六叔,带我上来看他们最后一眼。就像你昨夜与我说的一样,有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所
以我才这么任性,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不会了!”了空点点头,当先一步朝西南方向走去,身后少女便紧紧跟了上来,口中不依不挠的埋怨道:“六叔,你咋不爱理人!你今后别这么冷漠好不好,你......”拌蒜者少
女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声,两人便也走的远了。
而此时在城垛的另一面墙上,也是一男一女两人,不过却都是少男少女。女人依旧是望着远方,哪怕此时早已不见了那驾马车的身影。
男人头上束着银冠,一袭白衣,面容十分俊美,此刻幽幽的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在身旁的少女肩上轻轻一拍:“馨儿,你,你真的不后悔么?”少女一身粉白相间的衣裙,那是自袁天下从山崖之上摔落后在房间里的首次相遇,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呆子摔傻了一般,睁眼便是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你,你是袁馨么......在拍什么,拍三国?”然后,病养的好些了,他开始吟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之后,便远赴北上而去,再不能见...
...少女紧紧抓在手心的是一方白色丝质的方巾,而其上隐隐约约用墨写在其上的字正是袁天下之前吟过的那首诗:“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
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时刚好有燕儿从头顶飞过,少女抬头视线扑捉到了燕子,看着它们远去竟是渐渐有些痴了,似乎是想幻化成那一只燕儿然后跟上那驾马车,驰往心中人的地方
。好一会儿,她才徐徐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那奉若珍宝的方巾却突然被她丢了出去。方巾便随着那一缕缕清风,向远处飘去,就像是主人在说,
过去的事便让它随风而逝吧!风停了,只有那白色的方巾挂在城墙下不远处的一处树杈上,也许一场雨过后,字迹便会模糊不清,再也分辨不出。就像那曾经的记忆,先是慢慢变淡,而后云淡风轻,最后烟消云散,再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