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其实不单是麴义授意王英去闻讯的,甚至是在场众将领也都很想知道原因。却见田丰有条不紊的先是环视四面,这才微笑开口道:“看来你们对田某人的做法都有些异议,那么在下解释一下便也无妨!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呢?”田丰有意无意地顿了下,好让一众将领听得更仔细明白些。可结果除了麴义皱起眉头之外,其余尽皆是好奇惊诧的神色,料想他们应该都是有些晕头巴脑的不知自己讲的是何意思,于是这才又微笑地解释道:“春秋战国时期呢,齐国人孙武所著作《孙子兵法》十三篇,可谓是兵家
不二的圣学,相必你们也都略有所闻吧!”王英和众将领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孙武以及《孙子兵法》大家都可谓耳熟能详,尤其是《孙子兵法》,自前汉伊始经文成侯张良推广就广泛在军中施行起来,因而也一直流传至今。和平年代也许会或多或少的没那么重视,不过现如今诸侯割据,天下纷争,因而此时的的《孙子兵法》也就越发在军旅中如雷贯耳,本该是
培养将领的兵书,如今却推广至普通士卒,换句话说,但凡是个甲士就听闻过《孙子兵法》的大名,虽然大部分甲士并不知道书中的内容到底都是些什么罢了!看到了诸将的反应,田丰于是微笑又道:“既然大家并不陌生,那田某便就继续说了。十三篇中的谋攻篇便提到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其意便是说高明的用兵之法通常是以谋略取胜,然后是以外交手段使其信服,再次是出动军队攻敌另其投降,最下等之法策才是攻城拔地。而在我来到之前,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咱们用的便是最下等之法的攻城之策,如今虽说包围易京已有两三月之余,但仅仅也就限于使得公孙瓒龟缩其内而不出罢了。我呢,也不瞒诸位,袁公叫我此来的目的,一是代表他跟诸位道一声辛苦,再者便是希望咱们以麴将军为首的边军能够尽快处理好此事。一方面可以使得幽州剩余的极个别郡县再无所依仗,归附袁将军,再有便是另幽州乃至河北全境也更加稳定,进而袁公便有更进一步的打算,我想诸位也都明白在下是何意!当然,我田丰也很赞同麴将军和各位之前的战术,于是刚一到此,便着手一番攻城,可是结果想必大家也都看见了。那公孙老儿的确是够难缠的,有那么一座坚城在,若非我们以数十倍兵力前去死磕,用人命凿开一个缺口外,或是城内有我们的内应在适当的时候相接应才有一定的机会。不然说句实话,我们至少还要在此地多
耗个数十年!当然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载,又或许是十年八载的更久!“田丰寥寥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在有理有据,说的节奏也不快,因而在场众人也都听个明白。此时田丰眼光一转,又是环视一圈,这才举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
小口,继而才又笑道:”不知诸位,觉得我田某人有没有说错呢?“众人均是点头称是,如今公孙瓒坚清壁野,又是自给自足,城内兵马多则也就三万,少则两万,但有如此坚城,就像刚刚田监军所说,估摸着其内再坚持个三年
五载的决计是不成问题的,若真是如此,那岂非很耽误事?只有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麴义一人垂头沉思,似乎心有所虑。这时候,田丰笑着又道:”嗯,既然大家也都表示赞同,那么在下再说一下为何在战斗还未结束,我便已将之前早就拟定好的书信传了出去。刚才王副将说的很对,先战而再商议,的确不算是先礼后兵。不过,诸位可不要忘了对方是谁,对方曾经可是比袁公风头更甚的公孙将军,因而老实说不管是先兵后礼,还是先礼后兵都没什么影响,他该是谈判还是会谈判,该是继续保持那绝对还是继续保持。所以说啊,王副将考虑的并不是重点所在!重点是公孙瓒对于我提的条件,敢不
敢兴趣而已!”
王英适时而问:“监军既是早就准备好的书信,也就是说,此意乃是处在袁公本人咯?还有,您那信中应允公孙老儿的条件究竟是何......”
田丰只是微笑着沉吟不语,并不答话,而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茉莉花茶。“好了,王英,田大人乃是袁公亲自指派而来,难不成还会有假?至于信中内容,岂是你说问便问的么!还不跟田监军道个歉!”麴义似乎脸上隐隐带有一丝怒意
,劈头盖脸的朝着左手边的王英怒道。
王英垂眉,这才拱手抱拳对着田丰道:“田监军勿怪,在下乃是一介粗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心直口快了些,还望见谅!”
田丰稍稍抬起头,忙拱手回道:“不碍事,不过王副将若真想知道,在下说出来倒也无妨!”此时不单单麴义和王英有些傻眼,其他诸将也都未能明白过来。既然麴将军都不知信中是何内容,显然这是袁公已然默许的事情,实属机密了,但看那田丰洒脱
的模样,似乎并未在意。果不其然,田丰又开口道:“袁公念旧情,若公孙瓒可以就此投降,那他们便还是知交好友,而且幽州牧便还是他公孙瓒的。只不过兵权却是没有了,到时候很有可能得麻烦麴将军不但要把边军移至幽州最北的边境,而且幽州之地的兵权到时候也得麻烦将军,能者多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