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于没想到她真会来抢,而且还是饿狼扑食之势,刚到手的饭碗又被抢了回去。
扬州府同知的女儿,大家闺秀,居然这么粗鲁?夏淳于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举动彻底颠覆了他对大家闺秀这个词的认知与定义。
夏淳于皱着眉头瞪她,不是眼神有多凶狠,他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时候,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场。
叶佳瑶想到自己还在狼窝里,性命都捏在他手上,刚盛起气焰马上灭掉,弱弱地妥协道:“上面的我吃过了,要不下面的我分你一半?”
刚才只顾着说话,都没吃几口,她吃饭从来都是细嚼慢咽,美食是需要细细品味的,哪怕是白米饭,慢慢也能嚼出甜味来。无论如何得给自己留点口粮。
夏淳于哼哼道:“不用了,再去帮我装一碗。”
叶佳瑶:“……”
嗫喏道:“剩下的恐怕已经在宋七肚子里了。”
夏淳于黑脸,为什么不全部拿过来?他是男人,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是小猫肚子吗?一小碗就打了?
叶佳瑶看他脸色不善,默默地把碗推了过去。
夏淳于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往自己碗里扒了一半,剩下一半还给她。
叶佳瑶暗暗庆幸,幸好没有赶尽杀绝,给她留了点。
这回叶佳瑶不敢再细嚼慢咽了,万一他吃完了又来抢她的,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的碗都见了底,夏淳于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叶佳瑶则是吃了个半饱。
脱衣服上床之前,夏淳于说:“你就安安分分地呆在山上,别动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叶佳瑶哭笑不得,什么叫不会亏待,今天都差点被你弄死了?敢情这就是优待了?
夏淳于往床上一靠,抬起一只脚,朝她勾了勾,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她。
这意思是让她帮着脱靴子?叶佳瑶怨念一百遍啊一百遍,前世她虽然不是生在大富之家,却也是爸妈捧在手心里疼大的,而本尊虽然日子过得不甚如意,但总归是千金大小姐,被人伺候长大的,服侍人的事儿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遭。
罢了罢了,身陷狼窝,寄人篱下,该低头时就低头,女汉子也要能屈能伸。
叶佳瑶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去帮他脱靴子。
尼玛,这靴子怎么这么紧?叶佳瑶脱了两下脱不下来。
这才现死男人勾着脚背,分明是故意为难她。
夏淳于双手枕在脑后,闲闲地看着她用力脱啊用力脱。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把刀就把他的臭脚给砍下来,叶佳瑶愤愤地想。
咬牙切齿地使出吃奶地力气,用力那么一拽。
就在这时,夏淳于脚背一顺,叶佳瑶抱着靴子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摔个四仰八叉。
夏淳于大笑出声,突然觉得有个人可以戏弄实在是件好玩的事儿。
叶佳瑶怒了,条件反射的做出她脑子里最想做的事,拎起靴子就朝他脸上砸过去。
夏淳于压根没想到她会砸他,又正笑的欢,没留神,靴子直飞面门,咚的砸在他张开的嘴巴上。
一瞬间,屋子里异常安静,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叶佳瑶气鼓鼓地瞪着他,而夏淳于似乎被砸懵了,数秒过后,愠怒之色从眼底溢出,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对视了几秒,叶佳瑶马上就怂了,老老实实爬起来,去脱另一只靴子。
夏淳于一动不动,任她脱靴,等靴子脱了,他直起身长臂一捞,把她拽了过来摔在床上翻身将她压制住,恶狠狠地说:“从来没有人敢拿靴子扔爷。”
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叶佳瑶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在家从没做过这种事儿,都是被别人伺候着,一时身份转换不过来,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饶你?你敢往爷脸上扔靴子就该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你以为爷对你客气,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做错事,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会长记性。”夏淳于不为所动,着实气坏了,这要传出去,靖安侯世子被一个女人拿靴子砸脸,他还混不混了。
“我已经记住了,绝对绝对不敢再犯了,啊啊啊……饶命啊……”
“求饶也没用……”
屋外,吃饱喝足靠在栏杆上拍肚子的宋七听见新嫂子的惨叫,同情的想:原来三当家也是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