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倒是吃了一大惊,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燕云是元邑安排在长春宫的……
他会做这样的安排,的确是为徐明惠考虑,更是为她好的,那看样子,先前的担忧,都是多虑了。
可是不对啊……元清转念一想,徐明惠若真的猜到了,又怎么会还去怀疑元邑的用心呢?
她下意识的拧着眉头,声儿一沉:“她若是知道燕云这档子事儿,怎么还会那样多愁善感?你安排燕云,是为她好,她总不会不知道吧?”
元邑被问的一时怔住,只是他恢复的很快,扬了一抹苦笑:“大约是太上心,就容易胡思乱想吧。阿姊不是也说了,她今儿个瞧着不大对劲儿吗?”
他一面说,左手手臂微微抬起,在手边的折子上拍了拍,才冲着元清失笑道:“真的上手处理朝政,才知道诸事繁杂,这么多的事情,样样耽搁不得,阿姊知道,我头一次处置这些,若哪一样做得不好,就都是太后的说辞,况且朝臣看来,难道我这个皇帝,竟如此不堪,连个朝政都处理不好。”
元清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很难,其实高太后撂开手,把朝堂政务叫他处理,也是用心险恶的。
诚如他所说的那般,但凡有一件事情处理的不好,叫百官如何看待他?况且高太后大可以以此为由,从今以后,更是理直气壮的把持朝纲了。
她吸了口气:“今儿个晚上到长春宫去瞧瞧她吧,不管是怎么样,话总得说开了不是?再过几天就是高氏的册后大典了,我料想她心里头也一定不痛快,又许久见不得你的面。”
“我……”
元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逼着往长春宫而去的一样。
他心里头对徐明惠是有歉疚,可这并不代表,元清就可以这样对他指手画脚。
面前这个人,他虽然视为亲姊,但是对于这样的言辞,却还是多多少少忍受不了。
然而眼下,实在没必要为这个闹得太僵了,况且太后已经猜到了容娘的事情,他总觉得此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按高太后的性子,在册后大典之后,应该还会拿这件事来兴风作浪。
到那时候,长春宫少不了要知道消息,此时能瞒一阵,还是瞒一阵的好。
于是元邑长长的嗯了一声:“阿姊放心,我过会儿把这些折子批完了,就往长春宫去瞧瞧她。”他说着,像是怕元清放不下心似的,叫了一声李良。
李良自殿门外步进来,一猫腰:“主子怎么了?”
“你去一趟太医院,叫人到长春宫去,给你昭娘娘请个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