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八娘接到消息的时候,沈琴已经走到角门那儿了。
她狠狠地将书往桌子上一掷,沈琴怎么就非认准了那个李谦之呢?老太太如今正因崔兰芝没了的事情心里头伤心又窝火呢,沈琴一去,还不是羊入虎口。
“西屏,把我的披风拿过来,我们一道去看看。”
西屏拿了件深色的披风,给十八娘系好了,又打了灯笼,在前头引路。
主仆二人才走了没多久,十八娘就拽住了西屏,将那灯笼里的火熄灭了。西屏顺着十八娘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正朝着武归的旧院子里走去。
自打武归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十八娘还来不及腾出手来清理她的院子,这两人白天里不去,大晚上的连灯笼也不提,却是要去干什么?
这二人,分明就是沈瑜和孔景娴。
十八娘想到老太太一来,对孔景娴的格外青睐,忍不住皱了皱眉,莫非是在这里等着。
她冲西屏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跟上去瞧瞧。”
沈瑜和孔景娴大约鲜少做这等事,东张西望的,看上去十分的紧张。
走到武归院子门口的时候,里面乌漆麻黑的,门上还挂了一把铁锁。
武归死了,沈泽就一直住在书房里,这里都没有再来过了。
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插进去开锁,十八娘乘着这个机会,带着西屏嗖的一下,翻墙进了院子,躲在了荷塘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
沈瑜和孔景娴进来之后,直接进到了武归的卧室里,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他们在找什么?
孔景娴直奔梳妆匣子,才一打开,就被晃花了眼睛,“瑜郎,我没有看错吧,这些都是母亲的首饰吗?”
只见那里头玲琅满目,金玉珠宝堆满了匣子。
沈瑜有些不耐烦,“我是母亲的长子,这些本来就是我们的,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是先找信吧,找到了,我就起复有望了!”
孔景娴一听,也将那梳妆匣子关上了,一心一意的找了起来,钱固然重要,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还是夫君的前途更加重要。
她一边找着,一边悄悄地问道:“瑜郎,我们找到之后,真的要将信交给祖母吗?”
沈瑜白了她一眼,“无知蠢妇!交给她?然后让她拿去给大伯邀功?那可是李贞贞的遗书,里头写了关于唐王案的真相,便宜她,还不如我自己交上去。就是不知道母亲到底藏在哪里了。”
他说着,又仔细的搜索了一通,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发现。
沈瑜呸了一口,直道晦气。他这些天来,净顾着喝酒颓唐了,脸上都是青色的胡渣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还真有几分倒霉相。
直到十八娘脚都蹲麻了,他才拉着孔景娴,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十八娘从树上跳了下来,心中却是惊起了惊涛骇浪。李贞贞?不是当初武归口里说出来的,那个让沈泽记挂了多年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