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府和十八娘压根儿没有半点干系,这信放在她这儿也没有啥用处,她虽然希望沈耀平步青云,却从来没有想过借着这样的东西,让他上位。
毕竟,知道了皇帝秘密的人,谁知道能活多久呢?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假意从怀中取出了信,扔给了沈琅。
沈琅才拿到信封,眼睛就全红了,他将剑往地上一扔,两手颤巍巍的,想要打开信封,却抖得厉害,怎么也打不开。
“十八娘,你替我打开,念给我听……”
十八娘帮他拿出信,展开了,却是不忍心的摇了摇头。
李贞贞的信中句句血泪,唐王已经打到长安城脚下却是满门被屠,仅剩下李承乾的一个痴傻儿子,到现在也不懂敦伦之事,断了传承。
果不其然,沈琅才看了三行,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简直像是一个不见了母亲的小孩子,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而他的周围,全是金灿灿的金银珠宝。
纵然富可敌国,却只得孤身一人,又有何幸?
十八娘走上前去,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肩,却不妨被他一把抱住了腰,她感觉肚子湿湿的,大约全是水了吧。
“琅哥哥,你不是还有大兄么。”
沈琅一听提到沈耀,将十八娘一推,“讨厌鬼,我是哥哥,才不要你来多嘴。”
十八娘被他一推,跌坐在地,兄妹二人相视冷哼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琅才认认真真的看完了信,将它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说道:“这金银珠宝,你想要可以都给你,但是信我要留着。”
十八娘摇了摇头,“这是你娘的遗物,我不要。我只是不想他们落在沈瑜手中,你这留下的漏洞太多,这条通道,还是早日堵了吧。话说,你是李家贞娘和沈泽生的孩子吗?”
沈琅胡乱的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是不是沈泽。不过我永远都是沈耀的弟弟。”
十八娘对他简直无语了。
“小的时候,我总是不明白,明明我也是武归的儿子,她却总是时不时的掐我打我,还不给我饭吃,将我关在一间小黑屋子里,里面有硕鼠,一到晚上,两只眼睛像是大灯笼一下,甚是吓人。父亲忙着斗杨隋,母亲忙着斗妾室,压根儿没有人管我,只有大兄,只有大兄陪着我。”
“后来有一天,我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娘根本就不是武归。而是唐王的女儿李贞贞,她与沈泽退婚之后,其实又定了下了一门亲事,只是鲜少人知。她不善绣艺,偶然一次见到了武归的十字绣,很快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就成了闺中密友。”
十八娘叹了口气,“现在想来,这个偶然可能并非偶然了。”
沈琅也靠在十八娘身旁坐了下来,“正是如此。再后来,我娘未婚有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瞒着众人,生下了我,还把我变成了武归的儿子。要不你想想看,为何武归和你娘总是几乎同一时间有了身孕?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