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露出几分讪讪之色,勉强地应了一声。
有些意外,在陈蓦面前自若从容,几番噎得他难以还嘴的贾诩,如今面对着这位儒士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其实啊,朝中又岂会一名贤良也无?只不过是似文和独力难支罢了,此等情况下,即便是你贾文和,胸有万般算计,恐怕也难有甚作为……”说着,那位儒士诡秘地一笑。
而这时的贾诩见自己从始至终都被好友压制着,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渝,闻言更是无名火起,下意识辩道,“那可不见得!”然而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妙。
果然,正如贾诩所想的那样,那位儒士深深望了一眼他,轻笑说道,“当真?”
望着对方眼中的笑意,贾诩心中暗恼,却又不好反口食言,只好含糊应了一声,网了这么多,无非是要诩去辅助那刘协,是也不是?”
那位儒士轻笑着摇了摇头,回过身来,指了指贾诩手中的手中那块被白色手绢所包着的肉脯,轻笑说道,“至于此事,文和不是早就做出回覆了么?”
话音刚落,就见贾诩面色微变,错愕地望着手中那块被白色手绢所包着的肉脯,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一时不察,又中兄之算计!”
“呵呵呵,”那位儒士轻笑两声,温温说道,“就当是被骗了,如何?”
望着对方眼中的笑意,贾诩气乐了,没好气说道,“兄说地甚是轻松,岂不知这一骗,乃诩半生岁月!”
儒士微微一笑,拍了拍贾诩肩膀,轻声说道,“其实此事文和心中早有定夺,只不过你习惯退缩,若无人逼迫于你,你又岂肯轻易展示才华……”说着,他顿了顿,正色说道,“大汉气运未灭,不该就此断绝,我不便出面,能仰仗的,便只有你了,文和!”
望着儒士眼中的信任,贾诩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没好气说道,“罢罢罢,就当被兄所骗!”说罢,他忽然想起一事,皱眉说道,“只是那陈蓦……”
“奋威将军陈蓦么?”
“啊,此人武艺高强,不下吕奉先,尤其擅长于刺杀,如今他又复归黄巾,前来刺杀陛下,倘若他一意孤行,即便是诩,恐怕也难以将其降伏……”
“此事文和就不必担忧了,”那儒士抬起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林中,神秘说道,“天有其律,地有其理,人有其宿命,一饮一啄,乃由天定,岂是那般容易更改?至于那陈蓦……自有人叫他改变主意!”
“哦?”贾诩有些难以理解,狐疑说道,“据说,那陈奋威要杀之人,至今从未有一人逃生……”
儒士听罢轻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世间最大者,莫过于天;人心最大者,莫过于情,那陈蓦……终究也是凡人,逃不过一个情字!”说着,他抬头望了一眼星空,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他也本该命属汉室,只不过其中出了些许纰漏,唉,即便是我,也看不全那天意……”
“罢罢罢!”伴随着一声叹息,那儒士化作一道清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贾诩眼前,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但是贾诩手中也意外地多了一册手稿。
这让贾诩有些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耳边传来了那位儒士飘渺般的声音。
听着耳边那不知算不算警告的警告,贾诩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当真被骗了呢!不过……”
意外地并不反感,难道……
“真是……呵!”望着手中的草稿摇了摇头,贾诩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却见陈蓦提着宝剑一步一步从林中走出来,满脸疑惑地问道,“方才你与何人交谈?”
贾诩习惯性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将手稿并那块肉脯放入怀中,轻声说道,“此地仅诩一人,何来其他?”
陈蓦疑惑地望了望四周,毕竟他方才走向这边时,确实听到贾诩好似与人争执着什么,但是所到一看,却仅有贾诩一人,这叫他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而这时,贾诩正望着陈蓦的装扮出神,毕竟之前陈蓦曾打算换回身份,是故穿上那套黑色的甲胄,然而此刻出现在贾诩眼前的陈蓦,却仍然做的打扮,一身素衣,手握重剑。
脑海中回忆起好友的那句话,贾诩恍然大悟。
这时,朝阳渐渐从东方露出头来,照在二人身上,他们对视一眼,或许他们都感觉到了彼此心境的改变,因此,两人不觉感觉有些尴尬。
“咳,王师明鉴,倘若仅你我二人,恐怕难以在郭汜、李傕二人麾下数万叛军手中搭救陛下,不如在崤山静候几个时辰,据在下所知,骠骑将军杨奉不久便会率残军赶来汇合,再者,车骑将军董承、箕关太守张扬,他二人救驾兵马距此地亦不远,不若待其三军赶至,再一同谋划!”
“唔!——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