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陈蓦那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睛,虎目一扫,偌大厅中,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啪啪啪!”
这时,厅中响起了一阵掌声,陈蓦放眼望去,只见武将席中有一人正微笑望着自己,赞誉说道,“不愧是陈奋威,这份胆气、这份气魄无人能比,纪灵自愧不如!”说着,他转头望向不远处席位中的李纲,轻笑说道,“李将军,如今陈将军与我等同为主公效力,李将军如此盛气凌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哼!”只见李纲轻哼一声,冷冷说道,“身为降将,竟如此妄自尊大,姗姗来迟,叫我诸位将军、大人在厅中等候,李某只不过稍作不满,想来诸位也是同李纲一样心思吧?”
话音刚落,就有几位将领纷纷出言附和,看得那纪灵大摇其头,起身抱拳对陈蓦与张素素说道,“诸位将军也并无恶意,只是在苦等良久,稍有不满罢了,还请两位莫要介意!——主公尚在府内安歇,请两位入席稍等片刻,请!”说着,他抬手请陈蓦与张素素入席,但是不知怎么,陈蓦感觉他的笑容有些牵强。
继而,当陈蓦扫了一眼四周后,他这才明白过来,只见偌大厅堂中已经坐满了文臣武将,以至于留给陈蓦与张素素的席位,竟只剩下靠近厅门的末席小几罢了。
望了眼纪灵眼中的尴尬与歉意,陈蓦淡笑一声,抱拳说道,“如此,我等便不客气了!”说着,他转过身抬手对张素素示意了一下。
只见在厅中众人冷笑的目光下,张素素面色自若地在末席小几后坐下,而陈蓦在解下佩剑放在在桌案旁之后,亦入席就坐,看不出来有任何异色,这叫厅中那些武将有些失望。
不得不说,那些家伙们实在是他们挑错了对手。
要知道张素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弱质女流,她可是天下黄巾之,论胸襟、气势,丝毫不逊色寻常男子,岂会在意厅中众人的刻意为难?而陈蓦更不是善于之辈,这些年来出生入死,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岂会因此就方寸大乱?
在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中,厅内再度热闹起来,厅中众人互相敬酒谈笑,竟将张素素与陈蓦搁置一旁,无人问津。
至于那纪灵,似乎有心想与陈蓦交谈几句,只可惜他的座位隔得陈蓦太远,他又不好起身过来,是故只好作罢。
为此,陈蓦倒是不介意,自顾自饮酒,毕竟他本来就不打算和那些家伙有什么接触,至于张素素嘛……
她岂会不知那些武将耍的什么把戏,玩心一起,竟依在陈蓦怀中频频挑逗。
不得不说,厅中那些武人的把戏并不能令陈蓦心神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张素素的挑逗,却叫他有些难以把持,尤其是那如幽兰般的诱人耳语,甚至叫陈蓦端着酒盏的酒杯都有些颤抖不已。
其实有这种尴尬的并不只是陈蓦一个,要知道那些武将之所以互相谈笑风声,那都是给陈蓦与张素素看的,他们本想给两人一个难堪,然而这会,张素素那充满诱惑的言语,以及半依在陈蓦怀中的窈窕身影,都叫他们心中欲火大气,以至于每一个都憋地面色通红,心情烦躁。
“呸,不知廉耻的妖女!”忽然,有一名武人脱口低骂一句。
话音刚落,那边陈蓦听到,眉头一皱,猛地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望着陈蓦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那人哪里敢再次重复,下意识地撇过了脑袋,然而他身旁却有一名武人拍案而已,指着陈蓦厉声喝道,“陈蓦,你瞧瞧清楚,此乃寿春……”
然而,他的还没说完,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向他激射而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头上的冠竟被劈成两半,随即,只听翁地一声,那柄短剑余势未尽,直直没入此人身后的廊柱,只剩剑柄在外。
“咕……”望着那个披头散的武将,厅内众人无不暗暗咽了咽唾沫,而纪灵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心中暗暗称赞:好眼力,好臂力,好手段!
在纪灵有些叹为观止的目光注视下,只见陈蓦冷冷瞥了一眼那人,从腰后在此摸出一柄短剑狠狠插在桌案上,沉声说道,“陈某脾气不好,失礼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那仿佛充斥着挑衅的言辞,叫厅中那些武将有些按耐不住,甚至有一个叫陈纪的拍案而起,怒声喝道,“陈蓦,你以为这是在下蔡?此乃寿春!——我就不信你敢在此放肆!”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叫做雷薄的武将亦望着陈蓦冷笑说道,“倘若不信你便试试,只要我等一声令下,府外卫兵涌入,谅你陈蓦有天般能耐,亦逃不出这个寿春!”
面对着诸多逼迫的目光,陈蓦淡淡一笑,悠然自得地将杯中酒水饮下,随即放下手中酒盏,虎目一扫那陈纪与雷薄,缓缓说道,“呵,陈某倒是想试一试,你们呢?”
“……”
听着陈蓦那用仿佛闲聊般的口吻说出那般挑衅之词,厅内的众将反倒是哑口无言,一来是陈蓦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二来,陈蓦凶名在外,早前更是孤身一人在万军之中挟持了袁术,这份本事,他们自认为自己无法应付,至于其三,那就是袁术的态度了,毕竟袁术此次召陈蓦与张素素到此,那可不是为了杀他们二人,是故,即便是袁术宠信的将领们,也不得顾及一下自家主公的态度。
其实这一点,无论张素素也很清楚,是故她才没有拦着陈蓦,一来是算准了这些家伙不敢过分惹事,二来嘛,她可不希望自己心慕的男人吃亏,要知道在这个小女人心中,如果说黄巾占着一半的分量,那么另外一半,无疑就是陈蓦。
“咯咯咯,”见厅内众人被陈蓦一句话噎地左右不是,张素素咯咯一笑,依着身躯为陈蓦斟满酒盏,嘻嘻笑道,“小蓦好神气呢……听师兄说呀,他前段日子来寿春,可是被人欺负惨了呢,嘻嘻!”说着,她瞥了那些家伙们一眼,指桑骂槐般嘲讽道,“也真是为师兄了,为了我黄巾,还要低声下气地应付某些肇事的家伙……主人都还没话呢,只懂得摇摆尾的家犬,乱吠什么?”最后四个字,吐字清晰、铿锵有力。
“你说什么!”厅内众武将勃然大怒,就连一些位方才一直静观其变的文臣亦皱了皱眉,颇为惊讶地望向张素素。
整个厅中的气氛顿时改变了,剑拔弩张,好不压抑。
见此,纪灵心中暗叹不已,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诸位,诸位,张领与陈将军眼下和我等一样为主公效力,是谓同僚,何必自相攻伐?岂不是亲者痛仇人快?”
然而,他区区一人如何能劝得到那般多的武将,只见那些武人个个面带愤怒之色,恨恨瞪着张素素,若不是畏惧陈蓦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刀,恐怕早已冲上前去。
就在这时,旁门的帘子一挑,传来了袁术震怒的声音。
“都给我坐下!”
望见袁术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众将面面相觑,不敢造次,相继入席就坐,只不过望向张素素的眼神,仍旧是那般凶狠,当然了,后者对此显然毫不在意。
在张素素暗自偷笑的目光下,袁术皱眉扫视了一眼厅中,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陈蓦那一席,见陈蓦与张素素皆已赴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今日将你等召来此处,仅为一事,”只见袁术抬步走向主位,将手中一封书信重重拍在桌案上,怒声说道,“杀刘备,取徐州!”
徐州?
陈蓦愣了愣,感觉有些出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