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夜!(五)
因方悦之死而心生怒意的赵云、关羽、张飞、夏侯惇四将,通力协作,一同杀向韩暹,就算韩暹麾下之兵多于曹兵,亦难取胜,更何况,两军兵力相差不多……
营寨东门,袁兵们早已失守,在韩暹且战且退之下,曹兵已是攻到了中军所在,但是韩暹脸上却反而少了几分焦虑。
“正好赶上……”韩暹望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四将,心中冷冷一笑。
随着他的话语,曹兵两翼忽然涌出无数袁军,原来是北、西、南三门守卫袁军赶到了……
这下子攻守之局势顿变,见己方被敌方三面包夹,曹兵心中有些坎坷不安。
而这样的时候,自然要有人顶出来……
夏侯惇身跨战马,望了赵云、关羽、张飞一眼,三人顿时意会。
赵云等三将大步而出,一脸傲然站在曹兵阵前,各自抵御一方的袁军,而夏侯惇,自在阵中指挥麾下曹兵。
望着向自己直冲过来的敌军,就算赵云如今仅有三四分力气,又岂是那些普通士卒能挡?待他将枪法舞起,众人只见漫天枪势好似寒冬飞雪一般,铺天盖地直扑而来,期间更是不时闪现出几多血花……
“此人竟是如此厉害!”韩暹望见自己麾下士卒顷刻之间便被那赵云杀了十几个,心中更是震惊,暗暗说道,“此人武艺精湛,若是与其力敌,孰为不智,待将其余两将杀死,再来处置此人!”
韩暹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面对着北面而站的关羽眯着眼,竟是丝毫不顾冲向自己的袁军,脸色淡然地抚着长须,待得袁兵接近时,方才右手单手持刀,一刀挥去。
那一刀挥地很是轻松惬意,好似他手中的刀不是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而是一根稻草一般……
虽然关羽是挥得那么轻松,但是与他对阵的袁兵却是不那么认为了……一刀过后,待听到一声兵刃被击碎的声响过后,随即便是四颗头颅高高飞起……
正好有一名袁军裨将策马直奔而来,关羽淡淡一望,随即冷笑一声,同样是单用右手,一刀重重劈下。
那将急忙用枪身抵挡,只听“锵”的一声,那将愕然望见自己的长枪枪杆处隐隐出现一丝裂痕,随即砰然被砍成两截,而那大刀余势未尽,更是径直朝着自己头颅砍来……
“啊!”那将惊恐地叫了一声,随即被关羽连人带马,一刀砍作两半。
“……”韩暹张张嘴,脸色有些难看,他很不愿意相信一个事实,那红脸长须的曹将好似也不在那赵云之下……
“苦也!”韩暹只感觉嘴里苦,下意识地望向另外一边,也就是张飞所在。
在韩暹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只见张飞一边狂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在袁军中杀来杀去,竟是无人可以制衡。
碰着,死;擦着伤!袁军自是苦不堪言。
杀地兴起,张飞翻身下马,直直杀入袁军人数最密集之处,右手挥矛,而左手也不闲着,一手抓住一名袁术士卒,狠狠按在地下……
说实话,那哪是按啊,就算是砸也砸不出张飞这样的效果来。
只见那名命运悲惨的袁术士卒竟是被张飞活生生将脑袋按到了地下,身子微微抽蓄一下,便不动了,而地面,像是蛛网一般地裂开……
好似觉了韩暹的眼神,张飞收回左手,望着韩暹冷然说道,“韩暹贼子,好生将你头颅为老张我保管着,若是轻易为他人所杀,老张我便叫你死也不得安宁!”语气之中杀气浓烈,令韩暹不由退后几步。
“曹操麾下猛将何其多也!”韩暹长叹一口气,心中黯然说道,今日怕是逃不过此劫了……不过,主公,我韩暹当不负你!
思毕,韩暹抛开心中惊惧,来回指挥说道,“众军听令,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手,列阵杀敌!”
韩暹不愧是袁术麾下大将之才,就算被三名虎将盯上,亦是面不改色。
“将军难免阵前亡……”韩暹喃喃说了一句,随即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喝道,“听我号令,射箭!”
三面的袁军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一通乱箭射出,这下子那些曹兵便有苦头吃了,被三面夹击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汰!”见此,张飞拾起地上一面铁盾,狠狠朝对面的袁兵丢去,钝如铁盾的边缘在张飞的蛮力之下,竟然硬是活生生将数名袁术士卒懒腰截做两断,余劲稍减,再正中一人脑门,只砸得那人脑壳崩裂,红白之物飞溅。
周围的袁军面露恐惧之色,竟是吓地退后一步。
“哈哈哈!”张飞仰天大笑,蛇矛顿地沉声说道,“若是再不退去,便叫你等瞧瞧我张翼德的手段!”话语之中隐含的浓烈杀意让袁军士卒心惊胆战不已。
张飞的话,音如天边轰雷,响彻全场,关羽回头望了张飞一眼,微笑着摇摇头,而赵云自是诧异地望着张飞,望着他周围的袁军惨状,心中诧异说道,“先生曾言,关云长与张翼德两位将军均为万人敌,不想果真如此,此二人不在我之下……”想着,赵云偷偷望了关羽一眼,不想被关羽觉,微微一笑作为回礼。
曹兵士气大振,连带着夏侯惇也是豪情万丈,心中暗暗说道,“我之官位要远远高于此三人,若是军功反不如他们,如何服众?”
想毕,夏侯惇竭力呵斥曹兵上前,而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厮杀在前。
韩暹见此,急忙大呼说道,“诸君,食君禄,当为君所驱!我等平日受主公恩惠乃多,今日便是以身报得主公,又有何妨?”他虽是已暗暗下了死志,但是要将曹兵击退这个念头仍然未曾消退一分。
将为士卒之胆!在两方将领的指挥下,袁曹两军竟是一时间相持不下。
袁军胜在兵多,更兼三面夹击,占地利;而曹兵则胜在士卒素质颇强,又有赵云、关羽、张飞三员猛将助长士气,占人和。
是故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此刻只要在任何一方上添加些许得胜的筹码,那么……局势便定!
而就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时候,曹昂与陈到却是引军来到了韩暹营寨南门。
待他们相近寨门,早有守卫在那处的袁术士卒惊声喝来附近的同泽,一脸戒备地望着寨门之外的所来之军,但是待他们望见此军穿着已方士卒衣甲时,自是心中疑惑。
曹昂对一名身穿将军铠甲的裨将王启使了个眼色,王启心中意会,策马上前指着寨门喝道,“速速开门,放我等入内!”
只见营寨寨楼之上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临时负责守卫南门的一员小都统严殊,他犹豫地望了一眼王启,警惕说道,“你等乃是何人?”
王启装作勃然大怒的姿态,指着那严殊怒声说道,“怎得如此鼓噪?我等行了半夜,又乏又饥,你若再不开门,我便杀了你拿下此门,再去韩将军帐前领罪!”
“……”那严殊心中一惊,面上隐隐有些怒气,沉声说道,“末将有军令在身,若是你等不说出各自身份,恕末将开不得此门!”
“放肆!”王启怒喝一声,指着自己身边旗帜说道,“睁大你狗眼看看,我等乃是何人!”
“李?”那严殊望见王启身边那偌大的‘李’字旗帜,强忍着怒气说道,“你等可是李将军麾下部署?”
“废话!”王启怒喝说道,“未免中途被曹贼偷袭,将军命我统兵在前充当先锋,他却率领大军随后,若是待会将领赶到,见你将我等拒之在外,必将你斩!就算韩将军亦救不得你!”
“……”那严殊面色一愣,沉思片刻,随即沉声说道,“非是末将不欲开启此门……若是你等当真为李丰将军麾下部署,正好,东门遭受曹袭击,你等何不去助我家将军一臂之力?”
“你岂是叫我等去送死耶?”王启大手一挥,指着麾下士卒说道,“我等兼程赶来,三、四个时辰不曾歇息,又饥又乏,此刻你却叫我等去迎战曹兵?”
“这……”那严殊细细一望王启麾下士卒,只见他们满脸尘土,衣甲之上亦是沾着泥水土粉,歉意说道,“非是末将不欲开启寨门,只是如今营寨为曹兵所攻,不可轻开……”
王启眉头一皱,正要再说,却见身旁曹昂低声说了一句,心中顿时领悟,怒声说道,“好!那你便休要开启营寨之门!”随即转身对麾下士卒说道,“弟兄们,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禀告将军,走!”
只见麾下士卒中多有神情激昂者,大声对着寨门怒骂,使得那严殊面上难堪不已。
“王将军……”曹昂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王启失望说道,“我等奉命连夜赶路而来,期间甚多辛苦,却不想如今却是这番局面,哼!”
“甚是!”王启对曹昂使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怒声说道,“我等不思疾苦,兼程赶来,那韩暹竟命人将我等拦在门外,回去自当禀明将军,叫将军为我等讨一个公道!”随即转身策马欲走。
这下那名严殊便有些慌了,你道严殊是何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仅仅是统领五百人的低级将领罢了,哪里遇到过如此情景?
只见他急忙说道,“诸位勿走,我下令开启寨门便是!”
曹昂对陈到得意一笑,陈到翻了翻眼转到一旁。
营寨之门缓缓拉起,为了不引起袁军的警觉,王启不动声色,策马缓缓入内,待兴至那名严殊面前,淡淡说道,“算你识时务!”
虽然听了王启的话语心有有些不渝,不过那严殊心中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讨好地说道,“这位将军如何贵姓?”
“鄙人免贵姓王!”王启淡淡说了一句,随即望了一眼东门,犹豫说道,“我听此厮杀之声极为激烈,不知韩将军现在如何?”
严殊顺着王启眼神一望,摇头说道,“这个末将也不知,只知将军方才来此调集了半数将士前去东门,想来战局不妙……”
曹昂一听,心中一动,暗暗下令让麾下曹兵就地坐下歇息,装作乏力装。
王启被曹昂从伯长提升为裨将,自然也是心思机敏之时,顿时意会曹昂心思,着急说道,“我本还道是你敷衍之词,不想战局糜烂如此,众将军,速速随我前去……”说了半截,他面色尴尬之色望着麾下士卒,那些坐在喘息不已,神情疲倦的士卒。
“非是末将敷衍之词……”严殊好心地将话题挑开。
“不若……”曹昂犹豫一下,上前对王启说道,“将军,我思……我等如今虽说无力厮杀,不过若是防守,倒还勘勘可行,不若这般,就让我等把守此处,让这位将军前去助韩将军一臂之力,如何?”
“这……”王启心中直赞少将军聪慧过人,面上却十分犹豫,沉声说道,“我等何来力气防守……”
“如此倒是可行!”严殊眼睛一亮,对着王启说道,“将军亦是主公麾下,莫非欲坐看我家将军苦战不成?”
“荒谬!”王启故意大声说道,“你且看看我等将士,如此岂能厮杀?不如待李将军到来,再做处置亦不迟!”
严殊楞了楞,皱眉说道,“末将亦知诸位难处,但是如今我家将军且在危难之中,如何能坐等李将军?我思不如这样,此地便由将军把守,我引此五百军为我家将军略尽绵薄之力!”
“五百将士如何够?”曹昂皱皱眉,随即一咬牙,对王启沉声说道,“将军,同为主公麾下,我想李将军亦不能坐看韩将军苦战,末将有些余力,当同此位将军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