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看到她自己的身体被一个蒙面人从身后击倒,倒了下去。
阮萌看到他们准备对自己的身体图谋不轨,而副将已经拿起了刀子准备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她看到自己的头流着鲜血,如泼墨撒了一地,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纸鸢,零落……
断了呼吸。
然后她看见了韩信。
红,银甲,龙枪……
韩信因为她杀人了,韩信因为她杀了自己的兵。
她看见仇恨蒙蔽了他的眼,她看见血溅了他一身……
她好像明白了韩信为什么喜欢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血的颜色,漆黑。
血溅在银甲上慢慢滑落,溅在脸上染湿眼角,溅在手上……
他不用血腥碰她。
他摘下手套,如她熟悉的那般,抱起她,踏着一地尸体,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回去。
“鱼儿,我来晚了。”
阮萌的脸上已经都是泪,她在说话,她跟着韩信走,她想要抱抱他。
只她不过一空气,她能看见他,他却见不到她。
她的手穿透他,隔着阴阳。
韩信守了她三日,擦干她身上的血,除了脑后,她依然精致如斯。
三日后,韩信娶她为妻。
韩信就是个疯子,直言娶个男子,现在还和个死人拜堂。
韩信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哪管世人如何说。
他终于不再着铠甲,喜服在他身上合适极了。
阮萌靠在床上,看他掀起盖头,用额头抵着那已经冷却的额头。
“鱼儿,你可开心?你终究食言了,我亦不怪你。”
“我何曾怪过你呢,你倒是先跑了。”
已经闭目的人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朦胧的眼睛桃花眼沾着水雾,迷蒙似初见。
“将……军?”
韩信愣住了。
他的鱼儿……回来了……
阮萌如空气坐在床上,看着相拥的两个人,不自觉泪已满面。
这样也挺好呢,李四回来了,不留他一个人便好。
因为这个男人啊,其实比任何人都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