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心下大喜,急忙躬身朝王鼎一拜,连声道,“小子谢过夫子,小子谢过夫子!”
王鼎绷着一张脸连连摆手道,“拿去吧,快走,快走!”
墙角处放着大约有两尺厚的废纸,虽说一面写了字,但另一面却还干净光洁。周致旋即把那些纸张打了一个小捆,用草绳绑了,提在手中,又谢过了王鼎,这才从书房中出来。
那老妇张氏一脸愕然的看着周致,她不明白一向抠门儿的相公如何今日这样大方了。
周致又朝老妇张氏拜了一拜,这才走向屋门口。
在王鼎家里耽搁了将近两个时辰,淋湿的衣服此时早已干了。屋外淅淅沥沥的秋雨还在下,周致担心雨水淋湿了那些纸张,干脆就脱下破旧的上衣,将纸张裹了,提在手里,这才出门。
刚刚走出屋门没有两步,王鼎在屋内大声叫道,“周家小子,你且回来,老夫还有事情。”
周致又忙不迭的回去。此时王鼎手里俨然多了一个小布包,他冷着脸递给周致,道,“周家小子,读书务须从根基开始,你蒙学读物尚未熟知,终究不妥。这些蒙学读物索性就全部借与你了,反正老夫家里还有几套。”
社学蒙学的教材都是官府发下来,不收取任何费用。作为社学的先生,王鼎家里有上几套也是常理。
周致内心更加欢喜,王鼎这个老抠门儿真是待自己不错,日后一定要想法报答才是。
一脸的欣悦,从王鼎手里接了包裹,刚要谢过王鼎准备离开,不料王鼎却又说道,“周家小子,老夫虽不问农事,但昨日老夫在田间闲走,有几个农人问老夫,你家那八亩田地本是陈家三少爷给犁的地,种的麦,你却为何又让他留下了半亩不种?
莫非你以为这样留下半亩不种就不得罪陈家了?老夫实话和你说,据老夫猜测,你已把陈家得罪苦了,你留下半亩和不留并无分别。”
“这……”周致一脸尴尬,支吾道。
旋即却又做出一副嬉皮笑脸之相,道,“夫子请恕小子卖个关子,小子也是想试试看。小子走了!”
说罢,一头扎进了雨中,朝家中走去。
屋内王鼎无奈的摇摇头,面上却是露出些许喜色,暗道,这周家小子沉稳之余却不乏滑头,呵呵!也不知怎的,只是这半日光景,老夫却很是喜欢他了。
老妇张氏这时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道,“相公借给那周家小子书读,难道真的相信那周家小子能考科举吗?相公这样做真不知对周家小子好还是不好?”
在她想来,周致一个穷家小子若是走上了读书之路,那家里的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差,最后家里揭不开锅,甚至倾家荡产也未可知。
王鼎叹道,“唉!老夫也是不知这是帮了周家小子,还是害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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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致心情无比舒畅,吹着口哨一路冒雨回家。刚刚走到了自家院外,就见屋门大开,灶屋中烟气缭绕,向外冒着滚滚浓烟。周致不由的一惊,暗道,不好,莫非是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