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了,他的亲叔叔是县丞杨童,那负责搜检的衙役哪里会不看杨童的面子?虽说知县陈光耀决心很大,要治理考试舞弊之风,但总也会有漏网之鱼啊。
他只管去抄他的,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写出两篇上佳的文章来才是最为关键的。
一个时辰之后,周致将两篇文章的腹稿完成,并且做了多次修改,自认为完全没有疏漏,是自己最高水平了,这才张开眼睛,微微出了一口长气。
早晨起来的时候,吃的东西并不多,周致的食量又很大,此时就感觉饿了。打开木桌上的小包裹,取过一张阁老饼,慢慢啃咬着。一张阁老饼吃完,又是开始吃包子。
杨金山此时俨然写完了一篇文章,此时正在四处张望。不用问,另外一篇文章他没有备下小抄,他这时候便想抄袭别人的了。忽而回头看到周致正大口嚼东西,不禁朝周致撇撇嘴,投过来无比轻蔑鄙视的目光。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周致就是一只蠢猪,这是在什么场合?你还吃东西。考试完了吃东西会把你饿死呀?哦!对了,这家伙八成是来滥竽充数的,他根本就不会答题,写不出文章来呐。
杨金山这样一想,不禁微微抬高了身体,朝周致的桌上看来。见桌上的考卷果然空空如也,杨金山不由的就更加得意了。
此时岳书震的两篇草稿均已完成,此时正在细心审视修改。杨金山忽而伸手,道,“岳叔你写的可是够快,将第二篇草稿给我吧,你再写一篇。”
岳书震刚才可谓文思泉涌,第二篇文章虽然写的自以为有些瑕疵,但也能看过眼去,相信经过精心修改之后,定会成为一篇好文章。这是他自己的心血,如何能送给杨金山?
况且他这次考试是冲着案首而来,更不能儿戏。岳书震不禁脸色一沉,轻声道,“不可,你自己去写!”
“岳叔如何这般小气呀,拿过来吧!”杨金山小声的磨叽一声,随后竟飞快就夺了那篇文章,放在了自己桌上,侧头还朝岳书震嘻嘻的笑。
岳书震气的七窍生烟,想从杨金山桌上抢回来,但杨金山早已用身体将那文章护住,岳书震不能得手。
“你在作甚?”一名差役怒冲冲的朝岳书震走过来。岳书震叫苦不迭,急忙将身体坐正。
那杨金山可是够缺德的,他坐直了身体,狠狠的瞥了一眼岳书震,朝那差役道,“这人想要抄我的,我辛辛苦苦写出的文章如何就让他抄了?哼!”
“看你贼眉鼠眼就不是啥正类!若是再动弹一下,就拉你出去打板子。”那差役显然认识杨金山,却不认的岳书震,对岳书震喝道。
岳书震老脸通红,却也无话可说,被杨金山这一招贼喊捉贼弄的心情糟糕透顶。
唉!只有再写一篇了。
好在他还记得刚才写出的文章,此时又伏案疾书起来。一旁的杨金山得意非凡,此时更是抄写的飞快,将岳书震的一篇文章原原本本的抄在考卷之上,换成了他的笔体。
小半个时辰,周致写出第一篇文章,而后开始写第二篇。
正在这时,突听考场外一阵喧哗,“吴公公请!这是县试的考场。”说话的人是知县陈光耀。
陈光耀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肥胖的太监,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魁伟的黑脸小太监,在陈光耀和县丞杨童的陪同下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