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一天的考试总算结束,考场全部放行,范进和车朗还有齐彦武踮着脚在众考生的亲戚朋友们中朝考场大门张望。
一千多考生,差不多走了大半,才见到周致和吕行川两人慢慢出来。吕行川还好一些,虽说略显倦怠,但总体看神色还是不差。可周致就不行了,俨然无精打采,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眼神都似乎有些迷离。
三个人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两人走过来,范进急急问道,“两位贤弟,这次道试考的如何?在放头牌后老夫早已听说了考题,考题虽说有些偏门,但还是不算难的。依两位贤弟的才学,是足可以应付的呀,你们二人如何现在才出来?”
周致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吕行川先说道,“范兄所言不假,这次道试其实不难,其实小弟早在放头牌的时候就答完了考卷,但终归有些不放心,所以便反复推敲,直到最后才交了考卷。
你们知道,小弟可是个不第老童生了,这次道试是想一定要通过的,所以就万般小心了些。”
吕行川所说不假,他参加道试有多少次了,都没考中。近一年多来,虽说和周致车朗魏好古邱浩岚等人接触的多了,心思活泛了不少,心理压力也小了不少。但毕竟现在都是四十岁了,这次若还是不中,他心里终归是不好接受的。所以就万般谨慎,十分珍惜看重这次机会了。
范进和车朗轻轻点头,旋即对吕行川放心不少。看来吕行川这次道试应该是很有把握能通过了。
范进和车朗随后朝周致看过去,范进问道,“周致贤弟,你小子这次是怎么回事?那博野的刘龙可是说你在考场里睡起了大觉?这可是真的?”
周致点头道,“小弟确是在考场里睡着了。不过还好,这不是也在考试结束前答完了考卷么。”
“老夫是问你答的如何?”范进脸色阴沉,没好气的问道。
周致淡然一笑,道,“拭目以待吧!”
这样一个回答让范进和车朗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知这次周致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周致虽说睡觉了,但终于是答完了考卷,依照周致的才学,这道试案首他还是有几率的。怕的是周致没有在放头牌之前交上考卷,不能引起提学官大人的重视,不能给提学官大人留下好印象,这样恐怕对周致中案首是颇为不利的。
唉!事情反正是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晚了。
范进车朗两人虽心下彷徨,但也无济于事。
几个人旋即回到登峰客栈。
明日还有一场考试,虽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但还是不能松懈,所以几人也就忍住依旧没有饮酒。
考试之后,岳书震不知去做什么了,在周致范进等人吃了晚饭之后,他才领着为他担保的两名廪生回来。
岳书震刚刚回来就走进了范进吕行川的房间,此时周致也在和他们闲聊。岳书震脸色有些惶恐,说道,“周致兄弟,你今日莫非是病了?你在考场睡觉的事情此时几乎尽人皆知了。那些考生出了考场就说你这次道试要完了。
尤其是博野的刘龙,更是逢人便说,说你周致府试考中了案首,可真到了道试这样的大考就乱了方寸呐!那刘龙还说府试你胜过了他,他道试可能会胜过你,说起来你们二人谁也没有赢了谁呐。”